此前众人私下揣测,永安王萧楚河时隔多年归城,定是想通了,要重拾永安王的身份,争一争那至尊之位。毕竟这是皇室子弟最寻常的路,也是最 “明智” 的路。
可谁也没料到,他回来后,半点没提权势之争,反倒依旧执着于当年那件 “傻事”—— 执着于那些早已被朝堂 “翻篇” 的过往,执着于为早已尘埃落定的人和事 “讨说法”。
席间有人暗自点头,觉得永安王这份重情重义实属难得,在皇室中更是少见
也有人在心里冷笑,觉得他是不知天高地厚 —— 天启的官员任免、兵权调度,大半北离的盐铁茶商、田亩财帛,可不都掌握在今日赴宴的人手中?
可他倒好,半分拉拢的意思都没有,身边跟着的多是雷无桀、司空千落这样的江湖人,连个像样的朝臣助力都没有。
“还是自己支持的皇子靠谱”,这念头在不少人心里冒了出来——无论是萧崇平日里的温润笼络,会记得他们家中子弟的差事、府里的难处,事事周全;
还是萧羽的暗中许诺,会许以高官厚禄、盐铁之利,句句实在,至少都把他们这些“朝堂基石”放在眼里,懂得权衡利弊,重视他们的诉求。
反观萧瑟,倒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理想主义者,眼里只有自己认定的“道理”,半分不懂得拉拢人心。
今日这场宴,他既没给好处,也没许承诺,只丢下几句硬邦邦的话,仿佛笃定了旁人会为他的“道理”站台。
可再多人心里有盘算、有吐槽,也没人敢在此时搭话。方才萧瑟那番话里的坚定与锋芒,像一把无形的剑悬在众人头顶,早已压得人不敢造次。
宴席彻底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每个人都端着酒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却没心思饮——这永安王,怕是要把天启城的水,彻底搅翻了。
萧羽坐在席位上,赤红衣袍衬得他脸色愈发沉郁,竟也罕见地没搭话。他原以为萧瑟归城会争权夺利,两人正好正面较量,却没料到对方一上来就剑走偏锋,直奔当年那件事,打乱了他所有算计。
萧崇则悄悄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指节泛出淡白。他的心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羡慕——他何尝不想像萧楚河这样,坦荡地说出自己的目的,追寻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可他不能。如今的他,羽翼未丰,身边牵扯着太多势力,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除非有朝一日,他能站到那个最高的位子上,才有底气去做想做的事。
席间的某些老臣们心里那是翻江倒海——琅琊王的事在朝中早已是禁忌,可谁都清楚,琅琊王当年的势力有多庞大,连皇帝削了几年都没彻底削尽。
如今有人敢站出来,要为这件事“讨说法”,虽没人敢明面支持,但那些琅琊王留下的旧部还在啊!就像手握北离数十万大军的大将军叶啸鹰,明面上中立,暗地里却始终念着琅琊王的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