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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还在肆意燃烧，王默重新坐回了画架前，拿出画纸夹好，凝神回忆了今天音乐会上的场景。

陈思思的手，陈思思的脖颈，陈思思的嘴，陈思思的眼睛，陈思思的气息……

王默下笔勾勒出秦舒的轮廓，凌乱的线条逐渐成型，整幅画的色调偏冷。

受伤的右手血还没有止住，血滴在画上，王默把它画成了红玫瑰。

枝条荆棘包绕着被扭曲的大钢琴和由黑色线勾勒的秦舒，紧紧缠绕着她，然后在陈思思指尖开出了一朵玫瑰。

为什么要把这幅画画得如此压抑？

王默分神努力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找不到确切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有点重回之前那种崩溃，又或许因为，本能告诉她应该这样画。

可能上帝也不知道这种本能源自哪里。

*

当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里的时候，王默终于轻轻眨了下眼。

画已经画完了，画的时候疯狂肆意，画完之后却感到了空荡。

晨辉照在画上，为画中的人添了一抹亮色。

王默的眼睑轻轻动了动，她从窗台上慢慢下来，凝固了一晚上的血液这时候终于重新流转。

落地的那一瞬间才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受到早晨的温暖。

她缓慢地将目光转向画作，呆滞地望着它，过了好久才想起，自己应该回老宅一趟。

因为她把她的缪斯弄丢了，她应该回去找找。

*

"你怎么回来了？"王默进门的时候王佳正好从楼下下来。

王佳与她长得很像，削薄的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衣，看见王默时眼神无波“你回来做什么？”

王默语气平淡：“找点东西”

“找什么？”王佳的目光突然警惕下来，她打量着王默发白的脸，眼睛下的乌青十分明显“你昨晚上干什么了？”

王佳的视线往下“你的手怎么了？”

她猛地冲上去抓起王默的手，厉声问道：“你回来到底要找什么？！”

王默淡淡地看了王佳一眼，微微笑道：“不要急，回来找找之前画的画”

“真的？”

“嗯”王默拂开王佳的手“我之前的房间还在吗？”

“还在”王佳后退两步“你要找什么我帮你去找”

“不用了”

王默绕开她，想要向楼上走去，但王佳死死挡在她面前。

“怎么了？我之前的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王默沉沉地盯着王佳“让开”

王佳下意识退开一步，看着王默上楼去到她之前的房间，神色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王默将指纹锁打开，推开门，望向房间内。

她的这间房间采光很好，阳光倾泻下来，晃了一下她的眼，灰尘在空中飘扬，和阳光一起扑进她的怀里。

她被呛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看着眼前铺满灰尘的房间，一时似乎有很多东西涌入她的脑海，但纷纷杂杂又找不到头找不到尾。

她进了房间，想找点以前的的东西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只能站在房间中央茫然地盯着虚空。

这是她出意外后第一次来这间房间，当初医生说她精神状态不太好，建议她先不要试着去想之前的事，于是她一直没有回来过。

现在站在阳光里，看着窗外的玫瑰花，只是想着，为什么院子里会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