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内,如懿躺在那张硬邦邦、散发着霉味的床上,辗转反侧。
屋外的风声呼啸着,她闭上眼睛,试图在黑暗中寻得一丝安宁,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乾隆冷漠的面容,还有那扇始终没有打开的养心殿大门。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她轻声念着,声音在这寂静的冷宫中显得格外空灵。
泪水无声地从她的眼角滑落,打湿了破旧的枕头。曾经的美好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他们,青梅竹马,情意绵绵,可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世事无常,让她的心如同被无数把利刃狠狠刺痛。
养心殿内,烛火通明。明亮的烛光将殿内照得如同白昼,却驱不散乾隆心中那一丝难以言说的烦躁。
他坐在龙案前,手中的朱笔在奏折上机械地移动着,可眼神却有些游离,显然心不在焉。
许久,他终于放下朱笔,重重地叹了口气。
“李玉。”
一直候在殿外的李玉听到传唤,立刻快步走进来,恭敬地垂手侍立:“奴才在。”
“冷宫那边……安排好了吗?”乾隆问道。
李玉低头,小心翼翼地回答:“按皇上的吩咐,已经打点过了。乌拉那拉氏住的是西侧较为干燥的屋子,每日膳食也……”
“谁问你这个了!”乾隆突然发怒,猛地将手边的荷包重重拍在案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朕是问你,她……可有说什么?”
李玉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地面:“回皇上,乌拉那拉氏只说……说红墙还是红墙,马上的人却看不清了……”
乾隆猛地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他的眉头紧锁,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良久,他才挥挥手,声音有些疲惫:“下去吧。”
李玉刚退到门口,又被叫住:“等等。令嫔今晚侍寝?”
“回皇上,是。”李玉连忙回答。
不多时,魏嬿婉袅袅婷婷地走进来。她今日穿了一袭淡粉色的旗装,轻薄的面料随着她的走动轻轻飘动,宛如一片春日里的桃花瓣。
发间只簪了几朵新鲜的茉莉花,洁白的花瓣在乌黑的发髻间显得格外清新淡雅,素雅中透着几分娇媚。
“臣妾给皇上请安。”她盈盈下拜,身姿婀娜,声音如清泉般悦耳动听,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温柔。
乾隆伸手扶起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爱妃不必多礼。”
魏嬿婉顺势站起,却不急着亲近,眼中流露出关切之色:“皇上还在为国事操劳?臣妾让人炖了参汤,皇上用些可好?”
乾隆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中微暖,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魏嬿婉亲自端来参汤,动作轻柔而熟练地服侍乾隆喝下。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谄媚,又处处体贴入微。
乾隆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和纤细的手指,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情愫,突然问道:“你可知朕为何赐你‘令’字为封号?”
魏嬿婉微微一笑,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娇艳:“臣妾愚钝,只知皇上厚爱,却不知其中深意。”
“《诗经》有云:‘令仪令色,小心翼翼’朕是赞你仪态端庄,性情温婉。”乾隆说着,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眼神中满是柔情。
魏嬿婉适时地红了脸,如同天边的晚霞般羞涩动人,却不躲闪,轻声说道:“臣妾定当谨记皇上教诲,不负‘令’字之美。”
乾隆满意地点头,将她拉入怀中。魏嬿婉靠在他胸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了然神色,嘴角微微上扬,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翌日清晨,天边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魏嬿婉就早早起身。
随后,她亲自为乾隆更衣,动作轻柔得如同春风拂面,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腕,引得乾隆又将她搂住。
“皇上……”她娇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该上朝了。”
乾隆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今晚朕还去你那。”
魏嬿婉羞涩地点头,目送乾隆离开后,脸上的柔情立刻收敛。她整理好衣衫,恢复了平日里的端庄模样,唤来贴身宫女:“春婵,昨晚交代你的事办好了吗?”
春婵低声道:“回娘娘,已经办妥了。”
魏嬿婉对着铜镜整理发髻,神色平静:“那就好,该去请安了。”
春婵连忙扶着魏嬿婉起身,魏嬿婉心中暗自嘲笑着乾隆和如懿的情谊。
在她看来,这深宫中的感情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而她,要做的就是牢牢抓住眼前的一切,登上权力的巅峰。
如懿进冷宫后的几天后,阿箬穿着桃红色寝衣跪在龙榻前,身体忍不住地发抖。
她偷偷瞄了一眼倚在床头的皇帝,只见乾隆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玉扳指,眼神冷得吓人,仿佛能将人冻结。
“你这双手……”乾隆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当真干净?”
阿箬心头一跳,强撑着露出一抹媚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嫔妾对皇上之心,日月可鉴……”
“是吗?”乾隆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怀疑,“那就这样跪着吧,让朕看看你的诚意。”
连续七夜,慎常在侍寝,这一消息在后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嫔妃们都十分嫉妒,却无人敢对乾隆的决定置喙,只能在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偷偷吐吐酸水,发泄心中的不满。
给皇后请完安的清晨,阳光洒在御花园的小径上,照得花朵格外娇艳。
金玉妍故意在御花园拦住魏嬿婉。她扶着高高隆起的孕肚,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令嫔妹妹好雅兴,一大早就来赏花?”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阴阳怪气,显然来者不善。
魏嬿婉没有去看嘉嫔,依然盯着手中的花,仿佛那朵花有着无尽的吸引力:“这花开得好,美的事物总会让人驻足的。”
金玉妍却不依不饶,继续阴阳怪气,话里有话:“妹妹年轻貌美,得蒙圣宠是好事。只是这宫里花开花落,今日是你,明日就不知是谁了。”
魏嬿婉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转瞬又恢复温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姐姐说得是。不过妹妹以为,与其忧心花开花落,不如静待属于自己的花期。”
她微微倾身,靠近金玉妍,声音压低,却带着一丝威胁,“姐姐有孕在身,还是少走动为好,万一……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你……”金玉妍被气得脸色通红,却又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魏嬿婉不再理会金玉妍,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魏嬿婉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金玉妍气得满脸通红。她伸手拔下了魏嬿婉刚刚看过的那朵花,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脚使劲踩了几下,咬牙切齿地说道:“本宫看你能得意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