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翊坤宫后,如懿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中那株古老的梅树下。
此时正值初冬,阳光透过稀疏的枯枝,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影子。
如懿抬手,轻轻摘下一朵残存在枝头的梅花,放在指尖慢慢碾碎,缓缓说道:“我总以为,只要守得住本心,终有一天他会明白。可我忘了……”说着,她松开手,任由那细碎的花瓣在风中飘散,“在这深宫里,善良是最无用的品质。”
次日, 如懿身着一袭素净的云缎常服,端坐在雕花梨木案前,案上的青瓷茶盏中,碧螺春茶汤泛起层层涟漪。她的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思绪随着窗外沙沙作响的树叶飘远。
"娘娘,茶凉了,奴婢给您换一盏新的。"容佩轻声提醒道,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子的神色。
如懿这才回神,微微摇头:"不必了,本宫只是在想......凌云彻的事。"
容佩会意,压低声音:"娘娘可是在为凌侍卫的调动烦心?冷宫那边的确没有什么出路。"
如懿的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对身旁的容珮轻声道:"你说...皇上会应允吗?"
容珮恭敬地俯身:"娘娘举荐贤能,皇上向来明察秋毫。"
忽听外面的通传声。
“皇上驾到——”李玉那尖细悠长的通报声,瞬间打破了翊坤宫的宁静。如懿闻声抬眸,只见乾隆身着明黄色龙袍,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殿内。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龙袍上,绣金祥龙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乾隆面容沉静,双眸深邃,让人难以窥探其中的喜怒。
“臣妾参见皇上。”如懿身姿轻盈地起身,恭敬行礼,身姿优雅,尽显后宫主位的风范。
乾隆抬手示意她免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在探寻什么,才开口道:“如懿,你今日特意寻朕,想必是有要事?”
如懿示意宫女奉茶,温声道:"皇上尝尝这新进的碧螺春。臣妾确实想向皇上求一个恩典。”
“哦?”乾隆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说来听听。”
“凌云彻在冷宫当值已久,这几年他兢兢业业,为人忠厚老实,办事稳妥可靠,在冷宫期间,给了臣妾诸多帮助。如今坤宁宫缺个得力的侍卫统领,臣妾恳请皇上恩准,调他去坤宁宫值守。”如懿有条不紊地说道,眼神坦然,毫无避讳。
乾隆眸光一沉,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凌云彻——这个名字像一根细针,扎进了他的心间。
此人曾在冷宫外暗中照拂如懿,虽未发现有逾矩之举,但他身为帝王,内心难免有些介怀。
“你仅仅是为了报答他的帮助?”乾隆语气平淡,却暗藏试探,目光紧紧盯着如懿的眼睛,试图捕捉到一丝异样。
如懿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回应道:“臣妾只是觉得他值得信赖,能力出众,足以胜任此职。
若皇上觉得不妥,将他调到其他地方也好,冷宫那地方环境苦寒,对他而言,实在是委屈。”
乾隆凝视着她,许久之后,终于缓缓点头"罢了,"
乾隆突然起身,"既然是你举荐的人,朕自然信得过。统领之位暂且搁置,让他在坤宁宫当个普通侍卫吧。"
“臣妾谢皇上恩典。”如懿垂眸行礼,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