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冤枉的啊！”高晞月用尽全力，发出凄厉的喊声，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惊飞了檐上栖息的寒鸦，它们扑腾着翅膀，发出阵阵聒噪的鸣叫，更添几分悲凉。
朱漆殿门悄然无声地开启，李玉面无表情地垂手而立。他身后，养心殿内烛火通明，隐隐约约可见乾隆明黄的衣角在屏风后一闪而过。
“李公公...”高晞月见状，立刻膝行两步，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李玉的袍角，眼神中满是哀求。
“求您通传一声，本宫要见皇上...”
李玉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冷冷开口道：“贵妃娘娘，双喜已经招了。”
李玉的声音轻得如同雪花飘落，却好似一道惊雷在高晞月耳边炸响，
“他做了什么，就招了什么。”
高晞月只觉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好似坠入了无尽的冰窖，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不...不是这样的...”
她的喉间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呜咽，满心的不甘与恐惧瞬间化为一股疯狂的力量，突然暴起冲向殿内，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皇上明鉴！是有人陷害臣妾！”
然而，还未等她跨进殿门，眼前蓦地天旋地转，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高晞月重重地栽倒在金砖地上，额角与地面猛烈撞击，撞出一块狰狞青紫的瘀伤。
在她最后的意识里，她恍惚看见自己精心保养的指甲齐根折断，曾经戴着鎏金护甲、纤细娇嫩的手指，如今只剩斑驳刺目的血痕，就如同她此刻破碎不堪的命运。
养心殿内，气氛凝重得好似能拧出水来。
乾隆面色阴沉，怒目圆睁，将供词重重地拍在案上。
随着这一声巨响，羊脂玉镇纸被震得跳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啪”的一声在如懿脚边摔成两截，清脆的碎裂声更添几分紧张与压抑。
“皇上息怒。”如懿神色平静，小心翼翼地细细读完供词，忽然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缓缓说道：“这上面...少了景阳宫闹蛇一事。”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声音轻得像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还有冷宫放蛇。双喜既已全招，为何独独略过这两桩？”
乾隆闻言，缓缓转身，望向窗外那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明黄龙袍在烛火的映照下泛起一层冰冷的光泽。他沉默良久，才冷冷开口道：“皇后是朕的结发妻子。”
短短一句话，却好似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堵住了如懿所有想要说出口的话。
如懿睫毛轻轻颤动，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落寞，最终还是将未尽之言默默咽回腹中。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的骄傲与固执——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亲手处置贵妃，却绝不愿意承认自己看错了皇后，哪怕所有的线索都隐隐指向皇后。
“臣妾告退。”如懿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苦笑，微微欠身行礼后，缓缓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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