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烛火摇曳,暖黄的光晕在殿内轻轻晃动,映照着乾隆伏案的身影。
他专注地批阅着奏折,朱笔在纸上留下道道红痕,时而微微皱眉,时而轻轻颔首,神色随着奏折内容而变化。
魏嬿婉安静地坐在一旁的绣墩上,她手中针线来回穿梭,正在绣一个精致的荷包。
乾隆搁下笔,轻轻揉了揉眉心,长时间的批阅让他略显疲惫。他抬头,目光落在魏嬿婉身上,见她仍在专注地刺绣,不禁开口:“还在做针线?不要太过劳累了。”
魏嬿婉抬头,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浅笑,轻声说道:“臣妾见皇上那个旧荷包有些褪色了……”
她将未完成的荷包递给他看,那荷包上一条金龙栩栩如生,鳞片用金线绣成,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乾隆接过,指尖轻轻抚过细密的针脚,眼中流露出赞赏:“你的手艺倒是越发好了。”他的眼神中满是肯定,“这龙纹绣得比内务府的绣娘还要精细,栩栩如生。”
魏嬿婉抿唇一笑,颊边浮现两个浅浅的梨涡:“皇上若不嫌弃,明日就换上这个吧。只是……”
她指了指荷包一角,“这里还差几针才能完成。”
“不急。”乾隆将荷包还给她,目光扫过案几上摆着的棋盘,眼中闪过一丝兴致,“来一局?”
魏嬿婉露出为难的神色,轻轻咬了咬下唇:“臣妾棋艺不精,怕扫了皇上的兴致……”
乾隆已起身将棋盘搬到两人之间的茶几上,动作利落:“无妨,朕教你。”
黑白棋子相继落下,魏嬿婉时而蹙眉思考,纤细的眉毛微微皱起,她故意走错几步关键棋路,让乾隆抓住机会围了她一大片子。
“你这步走得……”乾隆忽然笑了,指着棋盘,眼中满是笑意,“明明可以逃的,怎么自投罗网了?”
魏嬿婉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那模样就像一只狡黠的小猫:“臣妾没看出来嘛……”
乾隆摇头失笑:“你这棋路,连永瑾都能下赢你。”他的笑声在殿内回荡,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魏嬿婉低头掩饰眼中的笑意,轻声说道:“是皇上棋艺高超,臣妾望尘莫及。”
乾隆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动作亲昵:“小滑头。”
两人对弈期间宫女进来添了三次茶。
每一次宫女的身影都很轻,生怕打扰了这对沉浸在棋局中的帝妃。
最后魏嬿婉假装打了个哈欠,那动作娇俏可爱。乾隆才意犹未尽地收了棋盘。
慎刑司处,潮湿与腐臭的气息如浓稠的黑雾,将整个牢房包裹得密不透风。
墙壁上摇曳的牛油蜡烛,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昏黄的光晕在潮湿的墙面上投下诡异的影子,随着微风的吹拂,那些影子像是张牙舞爪的鬼魅,在黑暗中肆意扭动。
时不时有老鼠在墙角窜动,发出窸窣的声响,为这阴森的环境更添几分恐怖。
惢心双手被沉重的铁链紧紧锁住,那铁链冰冷而粗糙,深深勒进她的手腕,留下一道道血痕。
她跪在冰冷刺骨的石板地上,膝盖早已麻木,铁链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仿佛是在为她的悲惨遭遇奏响一曲悲歌。
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鞭子抽得七零八落,道道血痕触目惊心,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淌。
“贱婢!还不招认?”慎刑司的嬷嬷尖厉的声音在牢房内回荡,她手中的皮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咻咻”的声响。
“娴贵妃与安吉大师私通,你身为贴身宫女,岂会不知?”嬷嬷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此刻因愤怒而扭曲,眼神中满是阴狠。
惢心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打湿了凌乱的发丝,她的嘴唇因用力而发白,却仍坚定地摇头:“奴婢……不知……娴贵妃娘娘……清白……”
话还未说完,“啪!”又是一鞭狠狠抽在她背上,撕裂般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皮开肉绽,鲜血飞溅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那殷红的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嘴硬是吧?”嬷嬷冷笑一声,脸上的肥肉跟着抖动,让人毛骨悚然。
惢心疼得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倒。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却仍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这疼痛来保持清醒:“娘娘……待我恩重如山……奴婢……绝不诬陷……”
慎刑司的太监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太监皱了皱眉头,低声道:“这丫头骨头真硬,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皇上要的是口供,不是她的命。”嬷嬷阴冷一笑,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一般,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恶意。“去,换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