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乾隆在龙船的书房内,正专注地批阅奏折。
案几上的烛火随着江风轻轻摇曳,昏黄的光线在他脸上跳跃,映照着他专注而严肃的面庞。
粘杆处首领太监,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踏入书房,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脸上带着几分忐忑。
“皇上,粘杆处查到一些……关于果郡王和恒媞公主的旧事。”那太监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乾隆闻言,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什么事?”
太监见状,身子跪得更低,几乎整个人都贴到了地面,像是要把自己藏进这地板之中:“先皇当年曾怀疑……这两位并非先皇血脉。”
“什么?!”乾隆猛地站起身来,动作之大将案几上的茶盏都震得翻倒,茶水瞬间洒在奏折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渍。
“可有证据?”
“奴才已命人继续查证,只是……”太监欲言又止,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说!”乾隆的声音愈发冷厉,让人不寒而栗。
“线索指向……太后娘娘与已故的果亲王……”太监声音颤抖,几乎不敢抬头直视乾隆的目光。
乾隆的面色瞬间变得铁青,手中的密报被他捏得变形,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沙沙”声:“查!给朕彻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他的心中翻涌着愤怒与耻辱,身为帝王,这样的丑闻若属实,将是皇室难以磨灭的污点,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存在。
太后的宫殿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影,交织出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
太后正与恒媞公主闲话家常,偶尔传来几声轻笑,气氛看似温馨而融洽。
突然,殿门被人猛地推开,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打破了屋内的祥和。
乾隆面色阴沉地大步走入,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瞬间让屋内的温度降了下来。
“皇帝这是怎么了?”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动作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不愧是历经风雨的后宫掌权者,她不动声色地示意恒媞退下。
“皇额娘,”乾隆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从冰窖中传来,带着让人胆寒的寒意,“朕今日来,是想问您一个陈年旧事。”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太后,仿佛要将她看穿。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她强装镇定,微笑着问道:“何事让皇帝如此动怒?”
她试图用笑容掩盖内心的不安,可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她的紧张。
“允礼!朕的十七叔!”乾隆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茶具被震得叮当作响,仿佛是他内心愤怒的宣泄,“朕已查明一切!弘瞻和恒媞究竟是不是十七叔的孩子?”
乾隆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太后,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太后手中的佛珠突然断裂,一颗颗珠子滚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安静的宫殿内回荡,是命运破碎的声音。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一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皇帝……你……”
“皇额娘还要狡辩吗?”乾隆甩出一叠信件,信纸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散落在太后面前,像是一片片宣判命运的令牌,“这些是您当年与允礼的记录,还有人证!铁证如山,不容抵赖!”
太后看着地上的证据,脸色愈发苍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宛如一只受伤的困兽:“皇帝……求你饶了恒媞和弘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即便身世如此,也算是皇家血脉啊!”
乾隆背过身去,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这样才能缓解内心的痛苦与愤怒:“恒媞即日起准备和亲科尔沁。至于皇额娘……您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从今日起,闭门谢客!”
说罢,乾隆大步走出去,留下太后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