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进忠悄无声息地来到永寿宫,在这寂静的夜里,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他快步走到魏嬿婉的寝宫前,微微弯下腰,轻轻叩门,随后动作极为谨慎的走了进去,低声道:“娘娘,事情办妥了,嘉妃已经查到愉嫔和端慧太子的死有关。”
魏嬿婉手中握着一把玉梳,正精心梳理着如瀑的长发,动作优雅而缓慢。
她身着寝衣,柔软的丝绸贴合着她隆起的腹部,在烛光的映照下,那腹部显得格外明显,孕育着新生命的迹象却并未给她的眼神添上多少柔和,反而在听闻进忠的话后,闪过狠厉。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像是在安抚腹中的胎儿,又像是在暗自盘算着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很好,接下来,就看嘉妃怎么表演了。”
进忠犹豫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之色。他抬眼看向魏嬿婉,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又道:“只是……奴才担心,万一嘉妃查得太深,会不会牵连到咱们?”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旁人听见,毕竟这是关乎性命的大事,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魏嬿婉眸光瞬间一冷,手中的梳子重重地放在梳妆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寝宫内格外突兀。
“不会的。”她的语气十分笃定,眼神中闪烁着自信与算计,“毕竟她心心念念的世子要入宫了,她哪有时间深究。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怎么除掉绊脚石,好让自己风光地迎接她的世子,哪顾得上背后还有我们的事儿,但是还是要把尾巴扫干净。”
“奴才明白的”
初夏的雨总是这般出其不意,晚时分还是晴空万里,湛蓝的天空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热烘烘的日光轻柔地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可转眼间,天际就被滚滚乌云迅速吞噬,墨色的云层翻涌着、挤压着,一场暴雨蓄势待发。
须臾之间,电闪雷鸣,一道道刺目的闪电如利刃般划破暗沉的苍穹,震耳欲聋的雷声紧随其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不过片刻,便成了大雨倾盆之势 ,肆意地冲刷着这深宫内的每一寸土地。
魏嬿婉一袭素色旗装,身姿婀娜地站在永寿宫的廊下,静静地望着如注的雨水无情地拍打着庭院里的青石板。
那密集的雨点砸在石板上,溅起层层水花。
"娘娘,外头凉,进屋吧。"春蝉抱着一件藕荷色披风,脚步匆匆地走过来,语气里满是担忧与关切。
“不用,今儿天热,如今这雨下得及时,消消暑气。”
魏嬿婉她微微仰头,看着那如珠帘般垂下的雨幕,轻声说道:"倒是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在家的时候。每逢这样的雨天,我们都喜欢在雨里玩耍,额娘就会为我和弟弟煮上姜茶。"
她的话音还在廊下悠悠回荡,一道格外耀眼的闪电如同一把开天巨斧,瞬间划破了漆黑如墨的夜空,刹那间照亮了整个庭院。
就在那惨白的电光之中,一个身影匆匆而来。那人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明黄色的衣角在狂风骤雨中肆意翻飞,在这灰暗的雨幕里显得格外醒目。
"皇上?"魏嬿婉美目圆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全然顾不上拿伞,便快步走到了廊边,目光紧紧地锁住那个熟悉的身影。
乾隆几步便跨上了台阶,尽管手中撑着伞,可无情的风雨还是打湿了他的肩头,那片深色的水渍在明黄色的龙袍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将手中的伞递给身后的太监,动作利落,随后转身看向魏嬿婉,眉头微蹙,眼中满是疼惜:"怎么站在风口?这风这么大,当心着凉。"
“皇上怎么这时候来了?这么大的雨..."魏嬿婉走到乾隆身边,声音里满是关切与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