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瑾兴奋地接过，却怎么也使不上力，小脸憋得通红，弓弦却纹丝不动。他急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求助地望向乾隆："皇阿玛，这弓...这弓怕是坏了。"
乾隆蹲下身，明黄色龙袍垂落在青石地面上，与儿子平视。他接过小弓检查了一下，然后大手覆在永瑾的小手上："看，拇指要这样放..."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一国之君，倒像个寻常人家的父亲，耐心地调整着儿子的手势。永瑾的小手在他掌心里显得格外娇小，指节处还有练字留下的薄茧。
永瑾感受着皇阿玛掌心的温度，忽然问道："皇阿玛，您也会这样教四哥和五哥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弓身。宫里的嬷嬷常说，皇子不该过问兄弟与皇父的事。
乾隆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想起四阿哥永珹在他面前总是毕恭毕敬，五阿哥永琪更是连抬头直视都不敢。从不敢像永瑾这样亲近。
随即他展颜一笑，眼角浮现出细纹："朕这么忙，哪有时间，而且你的哥哥们才没有你这样缠着朕。"他轻轻刮了下永瑾的鼻子，"怎么，吃醋了？"
永瑾摇头，小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认真："儿臣只是...只是怕皇阿玛太累。"他低下头，声音渐小，"额娘说皇阿玛日理万机，儿臣不该总是打扰..."
乾隆心头一暖，将儿子搂入怀中片刻，闻着孩童身上特有的奶香味，然后重新调整他的姿势："记住，手臂要稳，眼要准。"他带着永瑾的手拉开弓弦，父子俩一起瞄准三十步外的红心靶子。
"嗖"的一声，箭离弦而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正中靶心。永瑾欢呼着转身抱住乾隆的脖子："皇阿玛！儿臣射中了！"他的小脸因兴奋而泛红，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喜悦，整个人几乎挂在乾隆身上。
乾隆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一怔。作为帝王，即使是亲生子女也很少与他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但随即他眼中泛起温柔，轻拍永瑾的背："不错，有朕当年的风范。"
"皇阿玛的箭术一定天下第一！"永瑾仰头望着父亲，眼中满是崇拜，那眼神纯粹而热烈，不掺一丝杂质。
"哈哈哈，你这小马屁精。"乾隆开怀大笑，连日来朝政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等你再大些，朕教你骑射，将来做个文武双全的阿哥。"
"真的吗？"永瑾眼睛亮晶晶的，小手紧紧抓住乾隆的衣袖，"那皇阿玛答应儿臣，不能反悔！"
乾隆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心中某处柔软被触动。他伸出小指，上面戴着象征皇权的翡翠扳指："君无戏言。"
永瑾郑重其事地勾住父亲的小指，然后突然扑进乾隆怀里，小脸埋在他胸前："皇阿玛，儿臣最喜欢您了！"
乾隆轻抚儿子的后背，感受着小小身躯传来的温暖。
在这一刻，他不是乾纲独断的皇帝，只是一个被孩子深爱着的父亲。御花园的金桂随风飘来，馥郁的香气笼罩着这对父子，他们的身影在秋阳下显得格外温馨。
海兰察与一众侍卫远远守候，无人敢打扰这难得的父子时光。
"走吧，该用膳了。"乾隆牵起永瑾的小手，"今日朕特许你一碗甜酥酪。"
永瑾惊喜地睁大眼睛："真的吗？那...那还能吃到樱桃肉吗？"
"贪吃鬼，"乾隆笑着摇头，"朕让御膳房特意为你准备了蜜汁火腿，你上次不是说最喜欢吗？"
永瑾欢呼雀跃，跟着乾隆往养心殿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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