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内,魏嬿婉正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窗外一株梅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有几片甚至落在了她的书页上。
"娘娘!"春蝉急匆匆地掀帘进来,连行礼都忘了,"养心殿那边出大事了!"
魏嬿婉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她轻轻合上书卷,将落在上面的花瓣拂去:"慌什么?天塌下来还有皇上顶着呢。"
春蝉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福身行礼:"奴婢该死,惊扰了娘娘。"
"说吧,什么事让你这般慌张?"魏嬿婉坐直身子,将书卷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回娘娘的话,嘉嫔娘娘和四阿哥被皇上罚了!"春蝉压低声音,"听说嘉嫔娘娘被禁足启祥宫一个月,还要抄写宫规百遍;四阿哥被罚闭门思过,也被罚抄《资治通鉴》十遍呢!如今这宫里都知道了。"
魏嬿婉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小几,脸上看不出喜怒:"哦?所为何事?"
春蝉凑近了些:"听说是嘉嫔娘娘私下结交諴亲王福晋,送了贵重礼物,一早上諴亲王福晋就进宫将礼物还给皇上;四阿哥则是因为与和亲王饮酒作乐,被皇上视为结党营私,奴婢打听到,皇上还处置了一些兵部的官员,怕是与四阿哥有关。"
魏嬿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唇角微微上扬:"看来大鱼是上钩了,本宫本以为这种小伎俩嘉嫔不会上当的,没想到啊,嘉嫔急功利切,这么快就栽跟头。"她站起身,走到窗前,"四阿哥也是,年纪轻轻就这般不知收敛,但看来,皇上还是心软的。"
魏嬿婉想到自己给乾隆制造了那样的梦,他都没让四阿哥圈禁,看了儿子少了,也懂得珍惜了。
"娘娘,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春蝉眼中闪着精明的光,"嘉嫔母子失势,咱们六阿哥..
"慎言!"魏嬿婉突然转身,眼神凌厉,"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
春蝉吓得立刻跪下:"奴婢知错,请娘娘责罚。"
魏嬿婉盯着春蝉看了片刻,才缓和了神色:"起来吧。记住,在这深宫里,祸从口出。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
"是,奴婢记住了。"春蝉战战兢兢地站起来。
魏嬿婉重新望向窗外,声音轻柔却透着深意:"不过你说得对,机会难得。"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捻着一片飘落的海棠花瓣,"如果永瑾下学了,让他来本宫这里用晚膳,也该是让皇上看看什么才是乖儿子。"
春蝉眼中闪过喜色,连忙应道:"是。"
她心中暗想,如果四阿哥被皇上厌弃,皇上能够选择的不就只剩下六阿哥了吗?但这次她学乖了,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待春蝉退下,魏嬿婉独自站在窗前,眼中思绪万千。窗外一阵风吹过,卷起满地落花,有几片沾在她的衣襟上,她也浑然不觉。在这深宫之中,一步错,步步错。嘉嫔今日之祸,正是因为她太过心急,触碰了乾隆最敏感的神经——储位之争。
后宫之中,谁不想自己的儿子能登上那个位置?但这事急不得。皇上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嘉嫔母子这次,可真是撞在了刀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