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会医术和刀法,不会点穴。"月长老摇头,袖中银针闪着寒光,"倒是能用针让他暂时麻痹,不过..."
话音未落,云为衫突然上前。她指尖如穿花蝴蝶,在宫远徵颈侧、肩胛、肋下连点数下。
动作快得带出残影,指法之精准连月长老都瞳孔一缩。
宫远徵身体猛地僵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宫子羽试探着取下他口中丝巾,对方除了急促的呼吸外,果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云姑娘..."宫子羽喉结滚动,"你怎会这种点穴手法?"
云为衫垂眸退后一步:"小时候跟师父学过些皮毛。"
月长老的目光在她手上停留片刻——那几处穴位皆是人体要穴,非精通经脉者不能精准点中。这绝非"皮毛"二字可以解释。
一声巨响从院外传来,接着是侍卫痛苦的呻吟。宫子羽脸色骤变,顾不得追问,和月长老一起架起宫远徵就往衣柜拖。被点穴的宫远徵像块木头般僵硬,只有眼中怒火越烧越旺。
"得罪了,远徵弟弟。"宫子羽将他塞进衣柜,又扯下帘幕上的束带捆住他双脚,"你哥那个脾气...咱们都消受不起。"
刚合上柜门,外间就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他周身萦绕的暴怒之气如有实质,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压抑。
上官浅跟在宫尚角身后三步之遥,她看似闲庭信步,实则将每个倒地侍卫的伤势尽收眼底——全是关节脱臼或暂时气窒,看似惨烈却无致命伤。宫尚角在盛怒中仍留有余地,这个发现让她眯了眯眼。
"角公子!"金复试图劝阻,"执刃大人他..."
宫尚角袖袍一挥,金复撞在廊柱上闷哼一声。上官浅适时扶住他。
"上官姑娘何必跟来?"金复低声道。
上官浅以袖掩唇:"许久未出门,也想看看热闹。"她目光扫过远处骚动的羽宫侍卫,唇角微扬,"角公子如此生气,这般阵仗,可不常见呢。"
宫尚角似乎听到了她的话,顿了顿,继续往里走去。
守在殿前的两名绿玉侍卫刚要拔刀,就被一股无形气劲震得连退数步。
宫子羽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袅袅热气氤氲而上,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紧张。他故作轻松地笑道:“远徵弟弟不是一向和你形影不离吗?你到羽宫来找他,也是奇怪了。”
月长老坐在一旁,神色平静,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低垂,似在沉思。
金繁和云为衫站在宫子羽身后,一个抱刀而立,一个垂眸静立,看似镇定,实则浑身紧绷。
上官浅恰在此时踏过门槛,衣柜里,宫远徵听到兄长声音,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他拼命想冲破穴道束缚,却只让柜门发出极其轻微的颤动——
这微不可察的动静,却让上官浅耳尖一动。她目光飘向那扇雕花柜门,又迅速移开,红唇几不可见地勾了勾。
宫尚角站在殿中央,目光如刀,一寸寸扫过在场所有人。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听到远徵弟弟的响箭,他一定是遇到了危险。响箭声就是这里发出的。”
宫子羽轻笑一声,放下茶盏:“哦?那你看我这里有吗?”
宫尚角沉默。
确实,宫子羽的神情太过坦然,甚至连一丝异样的波动都没有。月长老也神色如常,云为衫低眉顺目,金繁……
宫尚角的视线倏然钉在金繁身上。
金繁被他锐利的目光刺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抱紧双臂,手指微微蜷缩,恰好遮住了袖口下那道被暗器划伤的伤口。
——就是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宫尚角的眼神陡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