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重子的银镊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屏住呼吸,镊尖精准地夹住那片嵌入云为衫肩胛骨的暗器残片。暗器已经炸裂变形,锋利的边缘与血肉纠缠在一起,每一下轻微的牵拉都让昏迷中的云为衫发出痛苦的呻吟。
"忍着点。"雪重子低声道,尽管知道她听不见。他手腕一抖,残片终于脱离血肉,带出一串血珠,落在玉石托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雪公子立刻递上浸了药汁的纱布,雪重子接过,按压在汩汩流血的伤口上。鲜血很快浸透了纱布,雪重子眉头紧锁,又覆上几层。
"这血止不住。"雪重子声音低沉,"暗器上淬了毒。"
雪公子凑近观察那枚染血的残片,在烛光下转动。精钢锻造的叶片薄如蝉翼,边缘呈锯齿状,此刻已经被鲜血和毒液腐蚀得发黑。"宫远徵的'蝉翼刀',"他肯定地说,"只有徵宫的锻造工艺能达到这种薄度。"
雪重子没有答话,只是用油纸将那泛着蓝绿暗光的残片层层包裹。他动作极轻,仿佛那残片是活物般危险。"收好。"他将包裹递给雪公子,"这毒不一般。"
雪公子接过,小心地藏入袖中暗袋。转头看向床榻上的云为衫——她面色惨白如雪宫终年不化的积雪,唇上血色尽褪,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黑发散在枕上,更衬得那张脸毫无生气。
"她怎么样了?"雪公子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焦虑。
雪重子轻叹一声,从药箱中取出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他指尖轻抚花瓣,雪莲立刻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已经服下了普通雪莲,但最多再撑两天……"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如冰面下的暗流,"宫远徵的毒,只有他自己能解。"
雪公子眉头紧锁,忍不住在狭小的寒室内来回踱步,靴子踩在冰面上发出咯吱声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和宫远徵打起来?执刃呢?有没有受伤?"问题一个接一个蹦出来,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突然停下,雪公子转身就要往外走:"不行,我得去前山看看!"
"站住!"雪重子冷声喝止,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正在将雪莲花瓣碾碎,滴入云为衫口中。"你不是长老,不能擅自去前山。"
雪公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几缕银白发丝从发髻中散落。"这该死的破规矩!"
雪重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着手上的救治工作。"规矩就是规矩。"
"好好好,"雪公子举手做投降状,语气里满是讽刺,"我去摘几朵雪莲……摘寒冰莲池里的……"他故意拖长音调,"反正那地方不算是'前山',对吧?"
临出门前,他还不忘回头嘟囔:"宫子羽,你下次最好多给我带点蜜饯来……"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门外弥漫的寒雾中。
雪重子摇摇头,继续专注于救治。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毒纹如蛛网般向四周扩散。他取出一根银针,轻轻刺入毒纹边缘,银针立刻变黑。
"好厉害的毒。"雪重子喃喃自语。他抬头看了眼云为衫的脸,忽然注意到她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依然紧锁,仿佛在经历什么可怕的梦境。
就在雪重子准备换药时,门外突然传来打斗声!
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雪宫中格外刺耳,接着是一声闷响,像是有人重重撞在了冰壁上。雪重子眼神一凛,放下药碗,闪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