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的雕花木门缓缓关闭,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如同敲在宫子羽心上的重锤。
偏殿内,烛火比正殿暗淡许多,三人的影子在绣着梅花的屏风上交错重叠。上官浅反手合上门扇,铜锁发出"咔嗒"轻响。
"云姑娘,你可以脱衣了。"上官浅露出微笑,语气亲和"我们看一下就离开。"
雾姬夫人突然上前半步,绛紫色衣袖在云为衫面前展开一道屏障:"上官姑娘,云姑娘怕是害羞,我来检查就行。"
云为衫立即向雾姬夫人屈膝行礼,垂下的眼睫掩住眸中波动:"多谢夫人。"
"这......"上官浅轻叹一声,尾音刻意拖长,"角公子特意嘱咐要亲眼见证呢。夫人莫非是想包庇云姑娘?"
雾姬夫人神色一顿:"上官姑娘说笑了。只是我与云姑娘相熟......"
"那就更不能了,我只要看一眼就好。"上官浅走近,眼神冰冷的看向茗雾姬"免得云姑娘被人误会,夫人你说是不是?"
雾姬夫人沉默片刻,终于让步:"云姑娘,你宽衣吧。"
上官浅的红唇勾起满意的弧度。
云为衫解开衣带时,布料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刻意放慢动作,给足雾姬夫人遮挡视线的时机。
当外袍滑落至手肘处,后肩那片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皮肤呈不正常的青紫色,锯齿状创口周围布满蛛网般的毒纹。
"果然。"上官浅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这伤口形状......"
雾姬夫人突然转身,恰好挡住上官浅探究的视线,"我们该回去了。"
上官浅眯起眼睛。方才惊鸿一瞥间,她确信看到了徵宫暗器特有的三棱伤口,可此刻雾姬夫人的态度又让她心生疑虑。指尖的银针转了个圈,终究还是收回了袖中。
三人沿着回廊返回时,月光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雾姬夫人走在最前,步伐稳重;云为衫居中,后肩伤口隐隐发烫;上官浅殿后,绣鞋踩着前两人的影子,嘴角噙着冷笑。
执刃殿的门被推开刹那,数十道目光如箭矢般射来。宫子羽看到云为衫惨白的脸色,指节捏得发白;宫远徵则盯着上官浅,眼中写满期待。
上官浅翩然行礼,鬓边珠花随着动作轻颤:"回长老,云为衫后肩上有明显的暗器伤口。"她故意停顿,欣赏着宫子羽瞬间绷紧的下颌线,"至于是不是徵公子的专属暗器所伤,还请长老们定夺。"
"什么?!"宫紫商失声惊呼,被金繁一把按住肩膀。
宫子羽猛地看向雾姬夫人,却见老妇人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这个动作没能逃过宫尚角的眼睛,他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花长老立刻下令:"来人!将云为衫关进地牢,交由角公子审问!"
上官浅福身行礼:"好。"转身时,她与宫尚角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宫子羽面色骤然阴沉如墨,手指在袖中攥得发白。他眼睁睁看着三位女子走向偏殿,心中翻涌着不安——上官浅是宫尚角的人,而云为衫肩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