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受不了了!"小燕子突然转身冲向多宝格,抓起一个青花瓷瓶就要往地上砸。
"住手!"永琪一个箭步上前夺下瓷瓶,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这是皇阿玛赏的贡品!"
小燕子被喝得一怔,随即眼泪夺眶而出:"连你也凶我!"她转身就往内室冲,"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知画停顿了一下轻轻摇头,喜欢小燕子这样的女子,五阿哥的眼光真是...她不愿用太刻薄的词,但心底那个评价已经浮了上来——差劲。在她眼中,小燕子从来不是什么情敌或对手,那样太抬举她了。一个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住的人,在这深宫里根本不配做她的对手。
内室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间杂着小燕子带着哭腔的自言自语。宫女端着茶盘站在廊下,进退维谷。知画朝她使了个眼色,宫女轻手轻脚地退下了。
"我这才进景阳宫两个多月,已经是第五次了。"翠儿小声对旁边的桂嬷嬷说,"每次闹脾气就要收拾包袱。"
桂嬷嬷撇嘴:"跟市井妇人似的,一点体统都没有。"
这些话飘进知画耳中,她抚了抚鬓角,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是啊,一不顺心就收拾东西扬言要走,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千百种,可小燕子永远选择最幼稚的那种——逃避,而且她似乎忘记了这个是皇宫,一次又一次的,不过是闹笑话给其他看罢了。
内室里,小燕子正胡乱将衣物塞进包袱,动作粗鲁得把好几件绸衣都皱成一团。永琪站在门口,这次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软言相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我要去找紫薇!"小燕子又开始拆头发,将自己的旗头换下,把一支金钗狠狠拍在妆台上,"至少她不会像你们这样对我!"
"宫门已经封锁了。"永琪的声音出奇地平静,"皇阿玛下了严旨,任何人不得出入。你出不去,紫薇也进不来。"
小燕子猛地抬头,发髻散乱,一缕头发粘在泪湿的脸颊上:"那我就翻墙!钻狗洞!总有办法——"
"胡闹!"永琪终于提高了声音,"现在是什么时候?天花疫情当前,你若被抓住私自出宫,是要掉脑袋的!"
小燕子的手停在半空,包袱"啪"地掉在地上,几件衣裳散落出来。她似乎第一次真正意识永琪并没有和之前那样跟她道歉,她顿时缺了底气,她嘴唇颤抖着:"可、可是..."
永琪叹了口气,弯腰捡起一件杏红色的衫子:"这是你最喜欢的衣裳,扯破了多可惜。"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小燕子,现在宫里人人自危,你能不能...就这一次,安分些?"
小燕子怔怔地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的永琪有些陌生。那个无论她怎么闹都会笑着包容的五阿哥,此刻眼里竟有一丝她看不懂的疏离。
"你变了。"她喃喃道,"自从知画有了身孕,你就变了..."
永琪的手一顿,随即继续折着那件衫子:"我没变。只是..."他斟酌着词句,"现在情况特殊,我们都该懂事些。"
“五阿哥,太医来了”门外的小太监禀报着。
“太医?”
太监:"是给福晋请请平安脉的,福晋让你也去给太医瞧瞧。"
永琪犹豫着
“怎么了?”知画走了过来。
永琪的表情立刻紧张起来:"知画,你是哪里不舒服
"只是例行请脉。"知画温婉一笑,目光扫过屋内狼藉的景象和小燕子泪痕斑斑的脸,却装作视而不见,"正好太医说,老佛爷要求给你也把把脉。"
小燕子突然冲过来,挡在永琪面前:"你去啊!快去照顾你的知画和她金贵的肚子!"她的声音尖锐得刺耳,"反正我现在满身'病毒',不配靠近你们!"
永琪脸色一变:"小燕子!"
知画却不动声色:"还珠格格言重了。五阿哥我就先告退,你莫要让太医久等了。"
永琪看着知画离去的方向,又看看眼前气得发抖的小燕子,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他揉了揉太阳穴:"小燕子,我们都冷静一下。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你走!走了就别回来!"小燕子抓起妆台上的胭脂盒砸向门口。
永琪的背影顿了顿,终究没有回头。
小燕子瘫坐在地上,望着满室狼藉,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孤独。门外,几个宫女探头探脑,眼中带着好奇和几分幸灾乐祸。她抓起地上的包袱皮朝门口扔去:"看什么看!滚!"小燕子慢慢蜷缩起来,抱住自己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