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瞬间明白了夏冬春的意图,这是在景仁宫门口故意找茬,想表忠心给皇后看。她余光瞥见景仁宫门前的宫女正朝这边张望,想必夏冬春的这番做派很快就会传到皇后耳中。
四人中安陵容位份最低,她规规矩矩地向夏冬春行了一礼:"给夏常在请安。"
不等夏冬春说话,她便站直了身体,这是低位妃嫔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行礼不过是走个过场。
夏冬春却对沈眉庄视而不见,丝毫没有向这位贵人行礼的意思。她斜睨着甄嬛和沈眉庄身后捧着赏赐的宫女们,阴阳怪气道:"两位姐姐让奴才们拿着那么多赏赐,这宫里放得下吗?"
甄嬛面色不变,温声道:"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厚赐,我们自当珍而重之。"她看了眼夏冬春空荡荡的身后,意有所指,"夏妹妹若是缺什么,大可向两位娘娘开口,何必如此...羡慕。"
夏冬春脸色一僵,随即又扬起下巴:"谁羡慕了?我只是觉得,有些人仗着家世和姿色,就以为能在这后宫中横行无忌。"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甄嬛,"殊不知,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沈眉庄眉头微蹙:"夏常在慎言。后宫姐妹,理应和睦相处。"
"和睦?"夏冬春冷笑一声,"沈贵人说得轻巧。你们一个家世显赫,一个容貌倾城,自然可以假惺惺地说什么和睦。"
她突然转向安陵容,"倒是安答应,整日跟在两位姐姐身后,像个跟班似的,也不嫌丢人?"
安陵容不慌不忙,轻声道:"夏姐姐说笑了。能与沈姐姐、莞姐姐同行,是嫔妾的福气。"
夏冬春脸色一变:"你!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再加上沈眉庄性子本就温和,她微微一笑,声音如春风拂面:"天家恩德,众姐妹应该同享才是。我正想回到宫中,让人挑些好的送去各位姐妹宫里,不想夏妹妹先到,就先挑些喜欢的留着赏玩吧。"
她说着示意身后的宫女捧上一个锦盒,里面装着几件精巧的珠花和一对玉镯,虽不算名贵,却也精致可人。
夏冬春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这些赏玩之物,我还不缺。"她故意提高声调,"只是沈贵人这小恩小惠的,看来还真是会邀买人心啊。"
她这话说得尖酸刻薄,连一旁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侧目。沈眉庄脸上笑容未变,但指尖已经微微发白。甄嬛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刚要上前理论,就被沈眉庄一把拉住。
"嬛儿。"沈眉庄轻轻摇头,声音几不可闻。安陵容也在甄嬛身后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这里是景仁宫外,皇后的地盘,若是在这里闹起来,传到皇后耳中,少不得一顿责罚。在这深宫里,像夏冬春这样鲁莽又蠢笨的女人,注定活不长久。
夏冬春见安陵容动手拉甄嬛,立刻将矛头转向她:"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半点儿不懂规矩礼仪。"她上下打量着安陵容,眼中满是轻蔑,"连身边的丫鬟都这么没眼色。"
安陵容心中冷笑,她面上不显,反而微微一笑:"听闻夏常在出身将门之家,今日一见果然不失家门风范。"
"我家家训向来如此!"夏冬春得意地扬起下巴,完全没听出话中讥讽,"我家世代骁勇,为国尽忠,岂是你一介县丞之女可比的。"
她这番自吹自擂,惹得周围宫人忍不住闷笑出声。就连一向沉稳的沈眉庄也以袖掩唇,眼中满是笑意。夏冬春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顿时涨红了脸。
"你!"她恼羞成怒,扬起手就要朝安陵容脸上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