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晞月95

高晞月唇角微扬，鎏金护甲在茶杯边缘轻轻一叩，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是第几次了？"她接过永琛，孩子身上带着甜甜的奶香，让她不自觉地放松了眉眼。

"自皇上在养心殿说了那番话后，已经是第三次了。"茉心压低声音，"听说皇后娘娘这几日水米不进，连七阿哥都少见。"

果然此后都平静了。连长春宫那边都消停了不少，皇后称病免了这几日的请安。高晞月垂眸看着怀中的永琛，孩子乌溜溜的大眼睛正专注地望着她，天真无邪的模样让她心头一软。

"听说皇上昨日在养心殿发了好大的脾气。"茉心一边逗弄永琛，一边低声道，"直接对几位大人说，七阿哥出生病弱，乃是因为皇后早产，如今用药物留住已经是太医医术高明，与八阿哥相克并没有任何干系。"

高晞月手上动作一顿，她查到了这谣言本是金玉妍散播出来的，可推波助澜的却是皇后。她将线索让给交给了李玉，皇上知道是皇后做的，却不能拿皇后如何，更不可能去废后，这也是她的意料之中。但她知道皇上定不会轻易放过此事，这不，这样直白的话语，无异于当众给皇后难堪。更重要的一点是，直接告诉了那些官员七阿哥病弱，直接绝了七阿哥的继承权。

长春宫里，富察皇后靠在床榻上，手中的药碗已经凉了。苦涩的药味弥漫在殿内，却掩不住那股子沉水香都压不下去的衰败气息。

素练小心翼翼地劝道："娘娘，药该凉了。"

"凉了就凉了吧。"皇后将药碗搁在一边，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本宫这身子，吃再多药也是枉然，也不能再生出一个建康的皇子。"她想起昨日富察夫人递进来的家书，字字句句都在暗示她早做打算——将大阿哥永璜养在膝下。

她心里难受，皇上把永琮体弱的过错都推给她，就差直接说，永琮怕是养不活，如何不让她心如刀绞。内室里传来永琮微弱的哭声，像小猫似的，听得她眼眶发热。她还是希望永琮能够建康长大，被皇上立为太子，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娘娘，您别这样。"素练红了眼眶，"七阿哥还小，太医说了好生将养着，未必没有转机。"

皇后苦笑一声，指尖抚过枕边永琮的小衣裳："转机？"她声音发颤，"皇上那句话一出，满朝文武谁还会把永琮当回事？"

最诛心的是，连富察家都递消息进来，让她求皇上把大阿哥养在她膝下，他们直接给她的永琮判了死刑，这比皇上的话更加让她感到心寒。

素练跪在榻前，声音哽咽："娘娘，富察大人的意思是...要您为富察氏一族的将来考虑..."

"滚出去！"皇后突然抓起案几上的茶盏砸在地上，碎瓷四溅，"都给本宫滚出去！"

殿内宫人吓得纷纷跪地，素练连滚带爬地退到门外。皇后瘫软在榻上，泪水终于决堤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