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晞月133

金常在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当着满宫嫔妃的面被当众掌嘴，这份屈辱让她浑身发抖。她眼中的恨意都要溢出来了，看着周围嫔妃们轻蔑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庆嫔用团扇掩着唇，眼中却满是幸灾乐祸；婉贵人别过脸去，似是看不下去这般场面。

高晞月将金常在愤恨的表情尽收眼底，缓缓放下茶盏，瓷器与檀木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金常在屡教不改，不尊宫规。本宫按律处置，有何不妥？"她声音平静，却让殿内温度骤降。

纯贵妃立刻接话："皇后娘娘已经够宽宏大量了！身为嫔妃说话不用敬语，还穿着正红出来招摇，难道是仗着自己是玉氏贵女，就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吗？"

舒妃也轻笑一声："臣妾听闻玉氏一族最是讲究儒法礼教。"

她声音柔媚，却字字诛心，"在他们那儿，妾室就是正室的奴婢，妾室的孩子也就是正室孩子的奴婢。怎么金常在一离开母族，就尊卑不分了呢？"

金常在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向舒妃。她脸上的掌印清晰可见，发髻散乱，哪还有半点方才的嚣张气焰？那眼神像是要将舒嫔生吞活剥，却因脸颊疼痛而扭曲得可笑。

高晞月见状，轻轻叩了叩案几，那声响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玉氏不过是大清的附属国，既然归顺大清，就该遵守大清的礼教。"她目光渐冷，声音却依然温和，"金常在今日言行，不仅是藐视本宫，更是背祖忘德。这般行径，本宫实在不能不罚。"

她的视线转向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宫女丽心："你且扶金常在回去好好思过。"

顿了顿，又道，"主子尚且如此，启祥宫的奴婢们想来也是学不会规矩的。本宫会派几位嬷嬷前去调教，莫要坏了宫里的规矩。"

丽心颤巍巍地扶起自家主子，金常在脚步虚浮地往外走，那身正红旗装此刻只显得可笑又可怜。

待金常在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如懿、海兰与纯贵妃不约而同地站起身。

三人对视一眼，齐声道："皇后娘娘赏罚分明，臣妾等心服口服，定当谨守本分。"

高晞月唇角微扬，抬手示意她们起身。站在她身后的茉心立刻会意，带着宫女们捧出一盘盘早已备好的礼物——上等的云锦、精巧的珠钗、名贵的香料...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却又恰合各人喜好。

"诸位妹妹侍奉皇上辛苦，这些就当是本宫的一点心意。"高晞月温声道，眼中的冷意早已褪去，换上恰到好处的温和。

嫔妃们又惊又喜，连忙谢恩。一场晨省，高晞月恩威并施，既惩戒了挑衅者，又施恩于众人。当嫔妃们退出坤宁宫时，无人再敢小觑这位新后。

启祥宫内，金常在正对着铜镜查看脸上的伤。镜中的女子发髻散乱，双颊红肿，早已不复平日的明艳动人。她猛地将铜镜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娘娘..."丽心怯生生地唤道，想要上前为她包扎。

"滚！都给我滚出去！"金常在歇斯底里地吼道，将妆台上的脂粉钗环统统扫落在地。待宫人们退下，她终于瘫坐在地，捂着脸痛哭出声。那哭声里既有疼痛，更有屈辱与不甘。

这哭声还未停歇，外头突然传来太监尖利的通传声："圣旨到——"

金常在慌忙擦泪起身，到殿门前跪下。却听宣旨太监冷冰冰地念道："金常在冒犯中宫，着即日起罚往奉先殿洒扫侍奉，无诏不得出。钦此。"

她如遭雷击，瘫软在地。皇上这是...彻底厌弃她了吗？

宣旨太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