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寒光凛冽:"高氏御下不严,致使贴身宫女谋害皇嗣。"
"即日起贬为慧妃,杖责二十,禁足储秀宫三月,罚俸一年。"
"皇上!皇上..."
高宁馨的哀呼凄厉如杜鹃啼血,她挣扎着想要再次扑向弘历,却被李玉带着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架住。
弘历转身,只留给她一个背影:"朕已是格外开恩了。"
富察容音冷眼旁观,看着高宁馨投来的怨毒眼神。
她知道,皇帝这番处置已是权衡再三——若不是顾忌高斌在前朝的势力,单是谋害皇嗣这一条,就够高氏死上百次。但这样的惩罚,对心高气傲的高宁馨来说,比死还难受。
"慧妃。"富察容音突然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如冰,"禁足期间,罚抄宫规百遍。好好反省,什么是为妃之道。"
她转头看向尔晴"尔晴,你去给慧妃侍墨。"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道惊雷劈在尔晴头上。
尔晴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身旁的明玉悄悄推了她一把,她才如梦初醒般跪下:"奴、奴婢领旨。"
富察容音冷眼瞧着尔晴发白的指节,心中冷笑。
"记住,"富察容音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谈论天气,"待慧妃抄完百遍宫规,你再回来。"
她端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面容,"一日抄不完,你便一日不得回长春宫。"
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尔晴如坠冰窟。
皇后那双洞若观火的眸子,仿佛早已看穿她所有的算计。她仓皇低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中的惊惧与不甘。
待殿门重新关上,富察容音才轻声开口:"皇上..."
弘历转身,眼中的冰冷尚未褪去。"朕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低了几分,"高斌在河工上的差事办得漂亮,鄂尔泰一党又虎视眈眈...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
富察容音垂眸:"臣妾明白。"
"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已经很为永琏做主了。"
弘历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容音,你放心。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们的孩子。"
储秀宫内,鎏金香炉里飘出缕缕青烟,却驱不散殿内压抑的气氛。尔晴战战兢兢地站在紫檀书案旁,手腕因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微微发抖。墨块在砚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宫殿里格外清晰。
"怎么?皇后身边的红人,连磨墨都不会?"
高宁馨突然将毛笔重重拍在案上,溅起的墨汁如雨点般落在尔晴脸上。
尔晴慌忙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奴婢该死!"
她感觉到墨汁顺着脸颊滑落,却不敢抬手去擦,只能任由那粘稠的液体滴落。
高宁馨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绕到她身后。绣着金线的裙裾扫过尔晴的手背,像毒蛇吐信般令人毛骨悚然。
她俯下身,鲜红的唇几乎贴上尔晴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本宫听说...你心仪富察傅恒?"
尔晴猛地抬头,正对上高宁馨戏谑的眼神。那双美目里盛满了恶毒的快意,让她如坠冰窟。
高宁馨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蔻丹深深陷入皮肉:"可惜啊,你永远没这个机会了。"她声音轻柔得像在说情话,却让尔晴浑身发冷。
当晚,储秀宫传出阵阵凄厉的惨叫。那板子落在皮肉上的闷响,和女子渐渐微弱的求饶声,在夜色中格外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