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永琏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动作标准得挑不出一丝错处。他挺直腰背的姿态已有几分弘历的影子,只是那稚嫩的脸庞上还带着掩不住的雀跃。
富察容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拉住儿子的手上下打量,眼中盛满惊喜:"快起来!让额娘好好看看你。"
永琏今日穿了件月白色长袍,腰间系着杏黄色绦带,衬得肤色如玉。那袍子下摆已近脚踝,显然新做不久,却已隐约有些短了。
他已经有了小小少年的模样,再不是当年那个会扑进她怀里撒娇的圆滚滚的小团子了。
她注意到儿子的手掌不再像从前那样柔软,而是有了些薄茧——那是日日练习骑射留下的痕迹。富察容音轻轻摩挲着那些硬茧,心头涌上一阵酸涩。她的永琏,正在以她看得见却抓不住的速度长大。
"你最近是不是又长高了?都到额娘肩膀这儿了。"她伸手比划着,声音里既骄傲又带着几分不舍。
孩子长得太快,仿佛昨日还是那个会赖在她膝头听故事的小娃娃,今日就已有了少年雏形。
永琏抿嘴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嗯,儿臣每日骑马射箭,还要练习布库,吃的多些,难免长的快。"
永琏已经许久不曾这样撒娇了,自从开始跟着师傅学习骑射,他就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刻意端着架子。
此刻虽然站得笔直,但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孩子气。
这个认知让富察容音心头一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咳咳——"
声刻意的咳嗽打断了母子温存。弘历放下手中的奏折,板着脸道:"永琏,你最近功课如何?过来,朕考考你。"
他故意摆出严肃的表情,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
永琏暗自撇了撇嘴,心里嘀咕:就知道皇阿玛会来这招,就不能换个新鲜的?每次看到自己和额娘亲近就来这一套。
他偷瞄父亲一眼,正对上弘历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目光仿佛在说:招不在多,有用就行。
永琏内心哀叹:皇阿玛也太小气了...连额娘的注意力都要抢。
但他不敢违抗,只得耷拉着脑袋走到父亲跟前,活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富察容音看着父子俩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忍俊不禁。
她起身整理了下衣襟:"皇上要不先用晚膳?永琏想必也饿了。"她朝儿子眨眨眼,示意他配合。这个默契的小动作让永琏眼睛一亮。
永琏巴巴地望着弘历,乌溜溜的眸子里盛满期待:"皇阿玛..."这声呼唤拖得长长的,带着孩子特有的撒娇腔调。
他已经摸透了父亲的脾气——在外人面前威严不可侵犯,但在长春宫里,特别是在额娘面前,总是格外好说话。
弘历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严肃的表情维持不到三秒就破了功。他放下奏折,无奈地摇摇头:"罢了,先用膳吧。"
顿了顿,又故意板起脸,"不过..."他拖长声调,看着永琏瞬间紧张起来的小脸,"用膳后朕还是要检查功课的。"
"儿臣遵旨!"永琏响亮地应道,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两个小酒窝更深了。
他悄悄朝富察容音挤了挤眼睛,意思是"额娘最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