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长春宫内,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碎金般跳跃。
微风拂过,带来院中茉莉的清香,混着殿内淡淡的药香,竟有几分宁神的功效。
这是富察容音最喜爱的时节,不冷不热,连风都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
殿内静谧安详,只闻针线穿过布料的细微声响,偶尔夹杂着远处宫人隐约的脚步声,更衬得这方天地格外安宁。几个宫女垂手侍立在殿角,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打扰了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富察容音斜倚在临窗的软榻上,鎏金护甲早已取下,素手执着一根银针,正细细缝着一件棉质里衣。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只是一个为儿子缝制衣裳的普通母亲。
衣料是柔软的月白色,袖口处已绣了半截青竹纹——针脚细密,竹叶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竹叶的清香。这是永琏最爱的纹样,他说青竹挺拔,像君子一样有风骨。
永琏最近又长高了,去年的衣裳都短了一截,这孩子像抽条的柳枝,一天一个模样。
想到长子,富察容音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温柔的弧度。
作为皇后,她能给儿子的不多,唯有这一针一线缝制的衣裳,承载着她最朴素的母爱。
"娘娘歇会儿吧,仔细伤了眼睛。"明玉轻手轻脚地进来,奉上一盏温热的参茶。
她瞥了眼那件衣裳,笑道:"二阿哥穿这个肯定俊俏,这青竹绣得跟真的一样。"
她看着皇后娘娘专注的神情,心中不禁感慨:在这深宫之中,能见到娘娘如此放松的模样实属难得。
富察容音抿了口茶,目光却仍停留在针线上:"永琏皮肤嫩,得用最软的料子..."
话未说完,就被一阵奶声奶气的呼唤打断。
"额娘!额娘!送额娘!"
永琮跑来,天蓝色的小袍子蹭上了些许灰尘,像只花脸小猫。
他举着一朵茉莉花,花瓣已经被小手揉得七零八落,可怜巴巴地耷拉着,却仍献宝似的往富察容音跟前递,小脸上写满了"快夸我"。
明玉忍俊不禁:"小祖宗又去祸害茉莉花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回了,看着小阿哥天真烂漫的模样,她心中柔软成一片,却又不得不为那些遭殃的茉莉花叹息。
富察容音放下针线,故意板起脸:"你又祸害额娘的茉莉花了?"
指尖轻点小家伙的鼻头,尽管面上装作严肃,她心里早已被儿子的可爱模样融化了。
永琮眨巴着大眼睛,小嘴一瘪,眼眶立刻红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儿臣...儿臣想给额娘戴花花..."
那委屈的小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心软。
"哦?那额娘是不是该谢谢永琮?"富察容音故意逗他,想看看这小机灵鬼又要耍什么花招。
作为母亲,她太了解这个小儿子的性子了,古灵精怪得很,每次做错事就装可怜,让人舍不得责罚。
"既然如此,"她故意拖长声音,看着儿子期待的小脸,"那就奖励你晚膳不许吃奶糕。"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在小家伙头上。奶糕可是他最爱的点心,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晚膳后那一小块香甜软糯的奶糕,怎么能说不吃就不吃呢?
永琮立刻扑到富察容音腿上,小脸在她膝头蹭来蹭去,软糯的嗓音拖得老长:"额娘~永琮知道错啦~"
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母亲的脸色,那狡黠的小模样活脱脱像只做错事求饶的小猫。
"娘娘,"明玉忍着笑上前,"奴婢带阿哥去洗洗手?"
永琮立刻抱紧富察容音,把小脸埋在她颈窝里:"不要!儿臣要额娘洗!"
他才不要离开额娘温暖的怀抱呢,明玉姑姑洗手总是很快,额娘洗手时,还会让他玩一会儿水。
富察容音无奈地摇摇头,抱着儿子起身。永琮得逞地笑起来,露出两颗小米牙,还不忘对明玉做个鬼脸,那得意的小模样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她轻轻拍着永琮的背,语气恢复温柔:"走,额娘带你去洗手?"
"好!"永琮响亮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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