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值得

医生缝合伤口时，白夏凛始终沉默。

她垂着眼睫，看着针线穿过自己苍白的皮肤，仿佛那具身体不是自己的，疼痛早已麻木，只剩下一种奇异的抽离感。

江墨宁站在一旁，指节攥得发白，她盯着医生每一针的走向，好像那些线也同时缝在她的心脏上。

江墨宁很是不解：（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江墨宁（明明针灸时白夏凛的神情已经松动了，为什么突然又……）

江墨宁叹了口气：疼吗？

白夏凛没有回答，江墨宁胸口发闷，一股无名的怒火烧得她指尖发颤。

江墨宁（一定是明子恩！！）

这个念头像刀一样扎进脑海。她猛地掏出手机，点开明子恩的微信，想要质问，却在翻到她朋友圈的瞬间，呼吸一滞，瞬间了然！！！！

江墨宁瞳孔骤然紧缩：（原来如此）

她终于明白了白夏凛突如其来的崩溃，那些被压抑的恨意，那些未曾痊愈的伤疤，被这张照片生生撕开，鲜血淋漓。

待医生缝合完伤口，仔细包扎好，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才离开，房间里重新归于寂静，只剩下淡淡的血腥气和药味交织。

此时，江墨宁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伸手将白夏凛揽进怀里。

江墨宁声音低哑：发泄可以

江墨宁但不准伤害自己

白夏凛的身体微微僵硬，却没有推开她。

江墨宁你瞧

江墨宁屋里这么多东西

江墨宁足够你砸了

江墨宁什么时候砸腻了就换

江墨宁换腻了就再寻他法

江墨宁顿了下：比如我可以陪你赛马，去飙车

江墨宁甚至可以陪你一起去揍明子恩

白夏凛怔住，她缓缓抬头，对上江墨宁的眼睛，那双总是含笑风流的桃花眼，此刻泛着隐约的红，湿润而明亮。

白夏凛轻声问：在关心我吗？

江墨宁直视她不假思索：是，我在关心你，心疼你，不想让你伤害自己

白夏凛忽然笑了，她低下头，靠在江墨宁胸口，听着对方急促的心跳声。

白夏凛声音闷闷的：你心跳好快

白夏凛是还在……紧张吗？

江墨宁有些后怕道：你快吓死我了

白夏凛沉默片刻忽然道：是可怜我吧？

江墨宁蹙了蹙眉：不是

江墨宁当然不是

白夏凛那就是喜欢？

江墨宁没有回答，但收紧的手臂和灼热的呼吸已经泄露了情绪。

此时，白夏凛突然从她怀里挣脱出来，面色平静得近乎冷漠。

白夏凛一字一句：不要沉沦

白夏凛我不值得

白夏凛我是个疯子

白夏凛是个无药可救的病人

白夏凛还是个明知故犯的坏人

闻言，江墨宁心头一疼，很是怜爱，她张了张嘴，想反驳，想告诉她自己根本不在乎……

白夏凛打断她转身背对：我累了，要休息了

江墨宁站在原地，指尖微微发抖，可最终，她只能妥协。

离开前，她收走了房间里所有尖锐的物品，水果叉，指甲刀，甚至梳妆台上的金属发簪。

可她忘了陶瓷茶杯！

门关上的瞬间，白夏凛瞬间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雨声渐歇，久到胸口那股窒息的压抑感再次翻涌而上。

哗啦！

瓷杯砸在地上，碎片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