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初夏,御花园里百花争艳。小燕子拉着紫薇的手,蹦蹦跳跳地穿过九曲回廊,嘴里还哼着不知从哪学来的民间小调。
“紫薇你看!那边的牡丹开得多好!”小燕子忽然眼前一亮,指着远处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兴奋地拽了拽紫薇的衣袖。只见阳光下的牡丹竞相绽放,层层叠叠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锦绣云霞铺展在绿荫之间。
不等紫薇回应,小燕子已经提起裙摆,像只欢快的小燕子般朝花海飞奔而去。“慢些跑!当心脚下——”紫薇的叮嘱还未说完,就听见“哎呀”一声惊呼。
原来小燕子跑得太急,在拐过一处假山时,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抬头一看,正对上五阿哥永琪那双含笑的眼眸。永琪今日穿着一袭靛青色长衫,腰间系着白玉佩,被她这一撞,手中的折扇都掉在了地上。
小燕子慌乱地从五阿哥怀里挣脱出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被蹭皱的衣袖,连珠钗歪了都顾不上扶正。
小燕子还没等五阿哥说话,就气鼓鼓地揉着被撞疼的胳膊,杏眼圆睁地瞪着永琪:“你这人怎么不知道看路啊,撞的我疼死了!”她故意把声音拔得老高,好掩饰自己方才的窘迫。
紫薇见场面有些尴尬,连忙上前轻轻拉住小燕子的衣袖,暗中拽了拽她的衣角示意。小燕子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紫薇一起福了福身,行了个标准的宫礼。
“抱歉,五阿哥,”紫薇温婉地说道,声音如清泉般柔和,“小燕子就这性格,冒冒失失的,你别见怪。”她说着,悄悄捏了捏小燕子的手心,示意她收敛些脾气。
小燕子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明明是他挡着路...”话还没说完就被紫薇一个眼神制止了。
永琪见紫薇这般知书达理,连忙拱手回礼:“紫薇姑娘言重了。”他目光转向还在赌气的小燕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倒觉得小燕子姑娘率真可爱,这宫里头正缺这样活泼的性子呢。”
永琪微微一笑,手中折扇轻摇,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御花园中格外清朗:“况且你已是皇阿玛的女儿,我也应该算是你的五哥。”说着,他侧身引荐身旁的几位公子,“这位是福尔康,大学士福伦的长公子。”
尔康上前一步,拱手行礼。他身着靛蓝色长衫,腰间悬着一方白玉佩,举止间透着儒雅之气。
永琪又指向另一位面容相似的少年:“这是我的伴读福尔泰,尔康的胞弟。”尔泰笑嘻嘻地抱拳,眉宇间透着几分顽皮:“早听闻还珠郡主活泼可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最后,永琪引见站在稍远处的一位异域面孔的青年:“而这位是宫廷画师班杰明,来自大不列颠国。”班杰明上前行了个标准的西式鞠躬礼,他金棕色的卷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小燕子还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来回打量着眼前这群陌生公子。
“让诸位见笑了。”紫薇温婉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她轻轻挽住还在发愣的小燕子的手,“这位是还珠郡主小燕子,我是明珠格格紫薇。”
紫薇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小燕子的性子向来如此,天真烂漫,毫无城府。她在民间自由自在地长大,对于这宫廷之中的繁文缛节,自然是需要一些时间去学习和适应的。若是她有什么言行不当之处,还望五阿哥和诸位公子多多包涵。”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令人听了心旷神怡。说话间,她的一双美眸如秋水般流转,时而凝视着五阿哥,时而扫视过其他几位公子,既展现出了格格应有的端庄仪态,又流露出一丝少女的俏皮与灵动,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永琪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正要开口,却见小燕子突然凑到班杰明跟前,好奇地打量着他的金发碧眼:“哇!你的眼睛怎么是蓝色的?头发还卷卷的!”紫薇连忙将她拉回身边,歉意地对班杰明笑了笑。
班杰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以为意的笑容,似乎对刚才的话题并不在意。他轻描淡写地回应道:“与其在此空谈,不如我们一同去赏花吧?我听闻御花园新近引入了几株绿牡丹,那可是极为罕见之物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兴奋,仿佛那几株绿牡丹有着无尽的魅力等待着他们去发现。
于是众人说说笑笑,一同往御花园深处走去。永琪手持折扇在前引路,时不时侧身为小燕子和紫薇介绍园中景致。紫薇步履轻盈地跟在身侧,不时得体地应答几句;小燕子则像只欢快的蝴蝶,时而凑到花丛前嗅闻,时而追着翩跹的彩蝶跑跳。
眼看着太阳渐渐西沉,天空被染成了橙红色,小燕子和紫薇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们与永琪、尔康等人挥手道别,然后转身朝着漱芳斋走去。
当她们走近漱芳斋时,看到门口的灯笼已经被点亮,柔和的灯光洒在地上,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小燕子和紫薇加快了脚步,走进漱芳斋的大门。一进门,她们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原来是院子里的花朵正在盛开。小燕子兴奋地跑过去,摘下一朵花,插在自己的头发上,然后笑嘻嘻地对紫薇说:“紫薇,你看我美不美?”
紫薇微笑着点点头,说:“小燕子,你总是这么调皮。”接着,她们走进了她们各自的房间。天色越来越暗,星星开始闪烁,月亮也慢慢地升了起来。
小燕子独自坐在漱芳斋的闺房里,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一地银辉。她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桌上的珠钗,忽然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哎呀!”
这一声惊呼把正在整理床铺的明月、彩霞两个丫鬟吓了一跳。小燕子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绣花鞋踩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响:“我怎么把柳青柳红给忘了!这都多少天了,他们肯定以为我出事了…”
她想起柳青憨厚的笑脸和柳红关切的唠叨,心里顿时像压了块大石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上好的云锦料子都被她揉出了褶皱。“他们要是听说我进了宫,指不定急成什么样呢...柳红那个爱哭的,肯定又要掉金豆子了...”
窗外传来打更的声音,小燕子扑到窗前,望着宫墙外黑漆漆的夜色,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办啊!现在宫门都下钥了...”忽然,她眼睛一亮,转身就要往外跑:“我去找紫薇商量商量!”
明月连忙拦住她:“郡主,这么晚了,紫薇格格怕是已经歇下了。要不...明日再去?”小燕子咬着嘴唇,在月光下来回踱步,裙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最后她重重地坐在绣墩上,托着腮帮子长叹一声:“唉,柳青柳红,你们可千万别着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