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确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子车甫昭冷得像一块寒冰,连眼神都带着刺骨的凉意。阿无有时候看着他,心里忍不住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他是不是个木偶?一个被精心雕琢出来的木偶?
每天清晨,子车家的孩子们都会成群结队地往学堂跑,背诵经文、练习剑术、研习家族技艺……热闹得很。可唯独子车甫昭,总是悠然自得地留在原地,仿佛这些规矩与他毫无关系。阿无偷偷打量着他,总觉得那张平静的脸下藏着些什么——是愤怒?是无奈?还是单纯的无所谓?
“他不开心。”这个念头在阿无脑海里闪过,又迅速消失。为什么呢?是因为自己被排除在外的缘故吗?阿无默默揣测着,但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吧。反正,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就像空气里掺杂了看不见的沙粒,让人浑身不自在。
可转念一想,她能站在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于那些复杂的事情,她根本没有插手的资格。更何况,她连自己的日子都过得磕磕绊绊,哪有闲工夫去管别人的事?
于是,阿无把所有疑问压回心底,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忙碌起来。然而,每次经过子车甫昭身边时,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两眼。他整天一句话都不说,哪怕只是简单的寒暄,也像是要费尽全力才能挤出几个字来。而如果阿无不开口跟他讲话,他更是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奇怪。”阿无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轻得像风掠过树梢,“真是奇怪。”
子车甫昭也是子车家的孩子啊,为什么偏偏他不用学习家族技艺?难道是因为身体不好?还是另有隐情?阿无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最终,她叹了口气,摇摇头,决定不再纠结。毕竟,有些事情注定不是她能够明白的。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所以即使是看到杀人也不可以惊慌失措的吧。
阿无看着那个挂在树上的小男孩,默默地想着。她认出来那个是子车甫昭的堂哥。
原本是这样吗?这个男孩还有子车甫昭都是邪神的祭品,是棋子,是工具,是命中注定的祭品。
“看来你明白了。”子车甫昭的声音从阿无身后传来。
阿无转身望去,目光撞进了他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