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六月的梧桐叶在蝉鸣中簌簌作响，何夕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发白。屏幕上跳动着"作弊通报"四个红字，张明远的学号赫然在列。公告栏前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他看见好友被众人指指点点的背影，喉咙像被浸了冰水的刀片割着。

"这就是你说的监控死角？"何夕在空教室里堵住张明远，指尖把玩着学生会办公室的万能钥匙。三天前他就是用这把钥匙，打开了存放监控主机的307室。

张明远猛地转身，额头撞在铁质课桌上发出闷响："贾正阳给教务处塞了份伪造的考场记录，监控录像带根本......"

"所以你就该听我的，期末考试别坐那个靠窗的位置！"何夕突然提高声调，惊飞窗外一群白鸽。他看着好友通红的眼眶，喉咙里泛起铁锈味——三天前的雨夜，正是这个位置让张明远撞见他和贾正阳密谈。"呵，你是怕我坐这里会发现你们俩有什么秘密？"张明远看着昔日好友，从未觉得如此陌生。"张明远，不是我怕！怕的是别人！"何夕感觉头痛欲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俩相争，受益的永远是别人，他不想在吵了！

旧档案室的霉味混着樟脑丸气息扑面而来，何夕用美工刀小心划开牛皮纸袋。泛黄的会议记录显示，三年前学生会竞选时贾正阳就操纵过票数。当他摸到夹层里的银行流水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何学弟对旧档案感兴趣？"贾正阳斜倚在门框上，学生会徽章在胸前泛着冷光。何夕盯着他西裤口袋露出的半截U盘，那是上周他亲手交给张明远的"罪证"。

"学长喜欢给李老师泡的茶里加两块冰糖？"何夕突然笑起来，指尖拂过对方袖扣上的校徽，"听说财务处的李老师有糖尿病对糖很是忌口啊？。"贾正阳愣神的瞬间，何夕已经错身走了出去。

凌晨三点的机房泛着幽蓝的光，何夕的电脑屏幕跳动着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张明远凑近细看："这些小额资金流向......是校内超市的储值卡？"

"去年教师节慰问金的缺口，原来补在这里。"何夕将数据线插入移动硬盘，"贾正阳用三个虚拟账号收着不明来路钱财，当然何夕也明白每个账号对应一个贫困生补助名额。"他忽然停顿，光标停在某个熟悉的名字上——正是当初诬陷张明远的那个女生。

窗外传来巡逻保安的手电光，何夕迅速拔下硬盘塞进口袋。转身时撞进张明远怀里，对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让他想起医院走廊里那个简陋的捐款箱。

毕业典礼直播信号突然中断的刹那，何夕按下遥控器。礼堂大屏跳转成财务系统后台，贾正阳额角青筋暴起的身影倒映在镀金立柱上。尖叫声中，张明远冲上台扯掉他胸前的徽章，金属扣掉在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切都在此刻拨云见日。

三个月后，何夕站在新建成的学生权益中心落地窗前。手机震动显示陌生号码："贾已退学，U盘里还有料。"他望向楼下抱着纸箱离开的背影，把旧得学生会人员通讯录放进碎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