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曲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咸湿的海风里，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边黎感觉陆杰的手掌微微收紧，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牵引她走向甲板。
她任由他牵着，指甲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轻轻掐进自己掌心——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每当需要保持清醒时就会用疼痛提醒自己。
"海风很舒服。"陆杰停在栏杆前，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要不要..."
边黎"好啊。"
边黎没等他说完就松开手，红裙翻飞着扑向船舷。
她故意将上半身探出栏杆，发丝在风中狂舞如旗帜。
从这个角度，宴会厅的落地窗正好能映出他们重叠的剪影。
陆杰的西装外套突然落在她肩上，带着体温和古龙水的气息。
边黎垂下眼睫，藏住眼底闪过的讥诮。
这种故作体贴的把戏她见得太多，那些妄想通过她接近边氏集团的公子哥，个个都演得比这真诚。
"冷吗？"陆杰的手悬在她肩头，指尖微微颤动。
边黎侧过脸，月光在她轮廓镀了层银边
边黎"听说陆氏最近在竞标港口的项目？"
她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一滞，海风将他的袖口吹得贴在她手臂上，昂贵面料摩擦着皮肤，像某种冷血动物的鳞片。
远处的灌木丛闪过一点红光。
边黎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突然向陆杰靠近半步。
他们的影子在甲板灯光下交融，从特定角度看过去，仿佛正在亲密拥吻。
她听见陆杰骤然加快的心跳，混合着游轮引擎低沉的轰鸣。
"边小姐很擅长这个。"陆杰的嗓音有些发紧。
边黎"彼此彼此。"
边黎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西装袖扣，黑玛瑙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回舱的路上，徐妍像只发现猎物的猫科动物从转角窜出来： "你们什么时候..."
边黎"各取所需罢了。"
边黎摘下耳环，金属卡扣刮过耳垂的细微疼痛让她想起董事会那些老狐狸试探的目光。
舷窗外，漆黑的海面偶尔被荧光浮标点亮，像潜伏的兽瞳。
她摸出手机，锁屏上是边伯贤昨天发来的消息，她还没回。
指腹摩挲过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字迹，某种隐秘的快感顺着脊椎攀升。
"他答应给你什么条件？"徐妍凑过来，香水味甜得发腻。
边黎将手机锁屏，倒映在黑色屏幕上的眼睛冷静得可怕：
边黎"足够让陆老爷子连夜修改遗嘱的条件。"
她转身走向浴室，红裙摆扫过地毯上的香槟渍，像道未干的血迹。
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肩膀时，边黎终于放任自己露出笑容。
陆杰以为在利用她接近边氏，却不知道自己正被她引向精心布置的陷阱。
而她那远在日内瓦的小叔，应该会对着狗仔传来的照片皱眉吧？
她抬手在雾气氤氲的镜面上画了个简单的坐标轴——这是边伯贤教她的第一个商业模型，用来计算风险与收益。
X轴末端，她轻轻点下一个虚拟的标记，那里代表着即将掀起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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