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惨白的光线刺得徐妍眼睛发酸。
她坐在审讯室的铁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节奏和墙上挂钟的秒针同步。
对面的女警第三次重复问题：“徐小姐，您确定没听到隔壁卡座的争吵声？”
徐妍歪着头，玫瑰金手镯在腕骨上轻轻晃动。
她故意拖长语调
徐妍“警官，我刚才戴着降噪耳机，在听《Lucid Dreams》——您知道吗？就是那种‘I still see your shadows in my room’……”
她哼了两句，尾音上扬，带着点挑衅。
女警的笔尖在纸上顿住，眉头皱得更紧。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一阵穿堂风裹挟着淡淡的咖啡香飘进来。
徐妍抬眼，看见那个高挑的警官端着一次性纸杯走进来，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腹有薄薄的茧。
“吴世勋。”女警站起身，语气明显恭敬了几分，“监控调到了。”
吴世勋。
徐妍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舌尖抵住上颚，像是要把这三个字嚼碎了咽下去。
他走近时，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眉骨锋利，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像是被刀削出来的，冷硬而分明。
左眼下方有一颗极淡的泪痣，像是水墨画里不小心晕开的一点墨迹。
他的警服衬衫袖口卷起一截，露出手腕上的纱布边缘，隐隐透出一点血色。
吴世勋“你可以走了。”
吴世勋低头翻看笔录，声音低沉，像是浸了冰的威士忌，冷冽却让人上瘾。
徐妍没动，反而托着腮看他
徐妍“警官，你们警察都这么冷淡吗？我可是良好市民，配合调查到现在，连杯热茶都没有？”
吴世勋抬眼看她，漆黑的眸子里没什么情绪。
女警在旁边轻咳一声：“徐小姐，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提供……”
吴世勋“不用。"
吴世勋打断她，从桌上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倒了半杯热水推给徐妍。
徐妍挑眉，指尖故意擦过他的手背，触感温热而粗糙。
她端起杯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眼睛却一直盯着他
徐妍“谢谢，吴警官。”
吴世勋没接话，转身走向电脑屏幕，背影挺拔得像是一柄出鞘的刀。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声忽明忽暗。
徐妍数到第七块地砖时，突然转身，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声响。
徐妍“吴警官。”
她拦在他面前，仰着脸看他
徐妍“你们警察办案，都不送市民到门口的吗？”
吴世勋的脚步顿住，警帽的阴影遮住了他上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薄唇。
徐妍不退反进，抬手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她的微信二维码
徐妍"万一我后续想起什么线索呢？总得有个联系方式吧？”
三米外的女警没忍住，笑了一声。
吴世勋沉默了两秒，终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码时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像是在权衡什么。
吴世勋“仅限案件沟通。”
他声音冷淡。
徐妍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的好友验证通知，嘴角微微翘起。
徐妍“仅限案件沟通？”
她在心里嗤笑，手指飞快地打字，发过去一个猫咪歪头的表情包。
吴世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按灭屏幕，转身离开。
徐妍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她和边黎翻学校围墙的夜晚。
那时的月光也是这么凉，照得少女们的小腿像是镀了一层釉。
而现在，她看着手机里新添加的联系人，轻轻笑了。
徐妍“吴世勋。”
她低声念了一遍，像是在念一句咒语。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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