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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时,我以为你不过是人生里的一阵风,掠过就散。
你握着解剖刀的手在微微发抖,面对大体老师迟迟未能下刀的模样让我莫名烦躁。
当我用肩膀挤开你时,鼻尖却撞上一缕淡淡的柑橘香。
像是沉闷解剖室里突然闯入的夏日气息。
回头望你的瞬间,话到嘴边只剩一句“学着点”,瞥见你翻起的白眼,嘴角却不受控地扬了起来。
第一刀划下去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惊呼。
你晕倒的样子像片凋零的樱花。
抱着你穿过漫长的绿茵路时,原以为会累得喘不上气,可怀里的你轻得像片羽毛,瘦得硌着我的胳膊。
校医说只是过度惊吓,我低低笑出声,悬着的心才落回原处。
那是我第一次认真端详你的面容——粉唇微启,睫毛轻颤,额角还粘着一片不知何时落下的树叶。
指尖蹭过你温热的皮肤,忍不住骂了句“笨蛋”,抬头就撞见边伯贤的脸。
那时我还不懂,这个男人会是横亘在我们之间,永远跨不过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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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像个固执的傻瓜,教室的座位总挨着你,吃饭找尽借口拉上你,在你没留意的角落突然出现。
看着你和朴灿烈牵手时,我终于明白,原来嫉妒是这种滋味。
后来才懂,若没有边伯贤默许,哪有他靠近你的机会。
我开始高调追求你,每天一支精心修剪过的玫瑰,直到你说想要一片花海。
我知道那是玩笑,却甘之如饴地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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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谈起与边伯贤那特殊的情感时眼里闪烁的光,像刀子划开我的胸腔。
可我依然笑着,继续这场徒劳的追逐。
你说讨厌我,不想见到我,这些字句像钉子扎进心里,我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有时觉得自己可怜,明知没结果还要纠缠;
有时又觉得你可怜,明知和边伯贤难有未来,却还攥着不放。
原来我们,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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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学的提议是我提的,带你去也是我的主意。
我多傻,竟以为离开边伯贤,你或许会回头看我。
我那些自以为是的浪漫,终究抵不过再次见面时他轻唤你的名字。
你飞奔而去的背影告诉我,我输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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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你点头订婚,我何尝不知,这不过是场交易。
你为保护他而来,我为得到你而妥协。
父亲说"爱是成全,不是束缚",现在我终于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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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站在宴会厅的角落,看着你穿着边伯贤亲手挑选的礼服。
他真的很了解你适合什么。
你美得让人心碎,可你的眼神却像囚鸟,困在这场由我亲手促成的婚姻里。
所以,我安排了这场逃婚。
我不知道边伯贤会不会来,所以那刻我在等。
当他身影出现时,我终于笑了。
这场戏,我演得刻意——因为我要让他明白,我不是输给他,我是败给你。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让你名正言顺地挣脱这场束缚的办法。
或许不是永远的解脱,但至少下一次,有人想用婚姻为你套上枷锁时,你可以挺直背脊说“我被抢过婚,现在不想结。”
哪怕只是短暂的自由,哪怕只是多一个反抗的理由。
都请你接受我最后一份礼物。
边念念,跑吧。
跑得远远的,别再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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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曾是我心脏的窦房结,每一次跳动都因你而起。
但现在,我会忘了你。
忘了你的声音、你的模样。
你的柑橘香不会再扰乱我的呼吸,你的名字也不会再牵动我的脉搏。
从今往后,脑海里也不会再有你的身影。
我会彻底忘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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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请你,忘记我。
忘记那些强求来的玫瑰,忘记我笨拙的示好。
无论我是傻瓜,是笨蛋,还是一厢情愿,到此刻,都该画上句号了。
这场一个人的独角戏,该落幕了。
你终是我生命中,那爱而不得,又匆匆离去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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