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年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地址发我,吃完过去。”
“真去啊?”念旧眼睛亮起来。
“不然让你抱着两张废票淋雨?”黎年站起身,把空碗递给老板娘,“走了,雨好像小了点。”
三个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念旧撑着伞,故意往中间挤,胳膊肘时不时碰到任雪。任雪侧身躲开,却把伞往她那边推了推:“再挤就掉水坑里了。”
“掉进去你拉我不?”念旧笑盈盈地问。
“不拉,”任雪一本正经,“黎年力气大,让她拉。”
黎年在旁边踹了任雪一脚,却被对方轻巧躲开。雨丝飘在脸上,带着夏末的凉意,念旧忽然哼起不成调的歌,声音里全是雀跃。
走到电影院门口,念旧去取票,黎年站在自动贩卖机前问任雪:“喝什么?”
“可乐就行。”
“念旧呢?”
“她不爱喝碳酸,要橙汁。”任雪说得自然。
黎年转头看她,眼里带着点笑意:“你倒是比我还清楚。”
“近朱者赤,”任雪接过她递来的可乐,指尖碰在一起,“跟着有心人待久了,总会学两手。”
电影开场前,念旧抱着一桶爆米花跑过来,往黎年怀里塞了一半:“给你,甜的,知道你不爱吃咸的。”
黎年愣了愣,任雪在旁边笑:“看吧,不是只有你会记。”
黑暗里,银幕的光忽明忽暗。念旧吓得往黎年身边缩,却被一只手按住肩膀——是任雪。她把自己的爆米花桶塞给念旧:“拿着,别光顾着发抖。”
散场时,雨已经停了。念糖揉着眼睛,忽然说:“其实我早就想跟你们说了,上次误会你们不理我,是我太小心眼了。”
“知道就好,”黎年拍了拍她的脑袋,“下次再哭鼻子,就把你丢进电影院的鬼屋。”
“才不会!”念旧梗着脖子,却偷偷拉住了黎年的衣角。
任雪走在最外侧,看着路灯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忽然开口:“明天去吃那家新开的麻辣烫吧,我看评价说,他们家有不加麻不加辣的骨汤锅底。”
黎年脚步一顿,转头看她。
任雪迎着她的目光,笑得坦荡:“我记得你吃不了辣。”
晚风吹过,带着草木的清香。黎年忽然觉得,原来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比烤冷面还暖。
黎年望着任雪眼里的光,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好半天才应了声“好”。声音有点闷,却被风带着飘到念旧耳朵里。
“耶!麻辣烫!”念旧立刻松开黎年的衣角,蹦到任雪身边,“我要加鱼丸贡菜还有响铃卷!”
“知道了,小馋猫。”任雪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扫过她发梢时,念旧忽然“咦”了一声,“任雪,你指甲上的亮片掉了好多哦。”
任雪低头看了眼,指甲上沾着的星星亮片确实所剩无几,还是上次陪念旧做美甲时被硬拉着涂的。她笑了笑没说话,倒是黎年在后面接了句:“掉了正好,省得洗碗勾住洗洁精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