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禁城那重重宫阙深处,每一寸空气似乎都弥漫着难以言说的诡谲与暗涌。海兰,这位看似温婉柔弱的女子,在后宫的风云变幻中,内心却被仇恨与算计填满。她对富察皇后一族的怨恨如野草般疯长,在得知二阿哥永琏患有哮症后,一个阴毒的计划在她心中悄然成形。
海兰精心挑选了材料,她选中的杭绸,虽表面看上去色泽光鲜,质地也算上乘,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其缝隙偏大。而那填充被子的芦花,看似轻柔洁白,在她眼中,却是能置人于死地的利器。她坐在窗前,手中的针线穿梭如飞,每一针每一线都缝进了她对富察皇后的怨毒。
“小主,您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缝制这床被子?”香云看着海兰专注的模样,心中隐隐不安,忍不住问道。
海兰手中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香云,富察皇后一族对我和如懿姐姐百般刁难,让我们吃尽苦头。如今,这便是我报复的第一步。二阿哥永琏,他可是富察皇后的心头宝,若是他出了事,富察皇后必定痛苦万分。”
香云脸色一变,惊恐地说道:“小主,这……这可是伤天害理之事,若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啊!”
海兰冷笑一声:“只要做得隐秘,怎会被发现?况且,我已经想好了一切。这杭绸缝隙偏大,夜间芦花定会一点点泄露出来,永琏患有哮症,吸入这芦花毛絮,必定发病。”
香云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地哀求道:“小主,求您三思啊!这是一条无辜的性命,您不能……”
海兰冷冷地看着香云:“起来吧,我心意已决。在这后宫之中,若不狠下心来,只有任人欺凌的份。你若是忠心于我,便帮我把这被子送到二阿哥房里,莫要再多言。”
当香云来到二阿哥永琏的居所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诡异的光芒。永琏的乳母见香云前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香云姑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香云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家小主精心缝制了一床被子,想着给二阿哥送来,表表心意。”
乳母接过被子,触手柔软,并未察觉任何异样,笑着说道:“替我多谢你家小主,海贵人有心了。”说罢,便将被子放在了永琏的床上。
夜幕如同一张巨大的黑色绸缎,无声无息地将紫禁城轻轻包裹。二阿哥永琏依旧如往常一般,在乳母的悉心陪伴下,躺在这张铺着新送来的芦花被子的床榻之上,渐渐沉入了甜美的梦乡。烛光摇曳间,他那稚嫩的小脸庞映照出一片纯真与安宁,却全然不知晓,一场足以致命的危机,正悄然无声地向他逼近。
随着夜的深沉,万籁俱寂。那床被子里的芦花,顺着杭绸偏大的缝隙,开始如幽灵般一点点泄露出来。它们在静谧的空气中悠悠飘荡,仿佛一群无形的杀手,悄无声息地朝着永琏逼近。
睡梦中的永琏,无意识地翻动了一下身体,吸入了那些飘荡在空气中的芦花毛絮。瞬间,他的小身子猛地一颤,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起初,乳母并未太过在意,只当是孩子夜里受了点凉,便起身倒了杯温水,轻声哄着:“小阿哥,乖,喝点水。”
然而,永琏的咳嗽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愈发剧烈,小脸涨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而艰难。他的小手紧紧抓住被子,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喘息声。乳母心中一惊,意识到情况不妙,急忙大声呼喊:“快来人啊!小阿哥发病了!快去请太医!”
寝殿内顿时乱作一团,太监宫女们听到呼喊,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有的跑去请太医,有的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永琏,不知所措。
不多时,太医匆匆赶到。他神色凝重地为永琏把脉,随后眉头紧紧皱起,赶忙从药箱中取出银针,为永琏施针。然而,永琏的病情并未因此好转,哮症发作得极为凶猛,小小的身体在病痛的折磨下,不断抽搐。
太医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他一边施针,一边吩咐宫女们准备各种药材。可一切似乎都无济于事,永琏的呼吸愈发微弱,最终,在一阵痛苦的喘息后,他小小的身体缓缓瘫软,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二阿哥!二阿哥!”乳母悲痛欲绝,放声大哭。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仿佛要将整个后宫的宁静都撕裂。
消息如一阵疾风,迅速在后宫传开。富察皇后听闻爱子夭折,当场昏厥过去。当她悠悠转醒,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我的琏儿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好端端的,我的琏儿就没了?”富察皇后泣不成声,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愤怒。
“皇后娘娘,二阿哥是哮症发作,可……可不知为何,这次发作得格外厉害,太医们也回天乏术啊……”乳母跪在地上,哭得几乎昏厥。
富察皇后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悲痛,强撑起一丝冷静,命人细致入微地检查永琏的房间。她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期待,仿佛下一刻就能找到答案。众人忙碌的身影在房内穿梭,每一处角落、每一件物品都被仔细端详、反复查验,可最终,房间依旧保持着它往日的平静,未露出半分秘密。那床芦花被子,如同一位沉默的旁观者,静静地铺在床上,柔软的质地和素雅的纹路昭示着它的平凡无奇,任谁也难以将其与任何罪恶之事相联系。
“再仔细找找,一定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富察皇后声嘶力竭地喊道,眼中满是血丝。
众人又进行了一番细致的搜寻,依旧一无所获。富察皇后瘫倒在地上,泪水不停地流淌:“琏儿,娘一定会找出真相,为你报仇!”
海兰在自己宫中,听闻二阿哥夭折的消息,心中虽有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复仇的快感。她知道,这只是她复仇的第一步,未来,她还要让富察皇后尝到更多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