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暗紫色镰刀仿佛带着吞噬一切的特性,接触到红光的瞬间,表面突然泛起一层薄薄的黑雾。
那些黑雾看似稀薄,却带着无坚不摧的湮灭之力,竟将攀爬的红光寸寸消融,连月刃表面的光泽都黯淡了几分。
【妖魅】那道不男不女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惊愕:“这是什么力量?”
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呈环形扩散,红雾被震得剧烈翻涌,如沸腾的血色浪潮般退开三尺,露出下方早已被能量撕裂的地面
原本坚硬的青石板此刻如被巨力碾过的饼干,碎裂成拳头大小的石块,缝隙中甚至冒出细微的电光,那是能量碰撞后残留的元素紊乱。
时邶的手臂因反震微微发麻,虎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指节已被震得发白
而【妖魅】的身影也明显晃了晃,合体后的魂力波动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显然这硬碰硬的较量让他们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时邶眼神一凛,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他左手突然按住镰柄末端那个刻着诡异符文的凹槽,暗紫色魂力如决堤的洪水般顺着纹路注入,镰刃上的暗纹瞬间变得如烧红的烙铁般滚烫。
原本弧度平缓的镰刀突然向上翘起,刃尖的角度变得极其夸张,如同一道骤然弯折的闪电
竟以一个违背常理的角度避开月刃的交叉防御,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刺【妖魅】握刃的右手腕!
这一下变招又快又狠,完全是玉石俱焚的打法,时邶左肩刻意露出的空当,恰好能让另一柄月刃在他刺中目标前划伤自己,深可见骨的伤口已在预想之中。
但他毫不在意,毁灭系魂师本就擅长以伤换伤,只要能重创对方的持械部位,这点代价微不足道。
【妖魅】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凶悍,合体后的意识出现了瞬间的迟疑。
仓促间只能收力后撤,双月刃下意识地回防,与暗紫色镰刀再次剧烈摩擦。
“嘎吱——”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响起,仿佛指甲划过玻璃,听得人头皮发麻。
镰刃边缘擦过月刃的侧面,带起一串金色的火星,那些火星落在红雾中,竟将雾气点燃,燃起一小片短暂的赤火。
而时邶的左肩果然被月刃的余波扫中,“嗤啦”一声,衣物与皮肉同时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绽开,暗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溅落在暗紫色镰刀上。
诡异的是,那些血液接触到镰刃的瞬间,竟被瞬间吸收,镰刃上的暗紫色光芒骤然暴涨,比之前强盛了数倍
连空气都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与毁灭气息混合的诡异味道。
红雾中,两人的身影在兵器碰撞的火花中快速交错、闪烁。
时邶的镰刀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劈开一切的决绝,暗紫色的刃影在红雾中留下道道残影
【妖魅】的双月刃则如跗骨之蛆,时而旋转着绞杀,时而交叉着防御,赤红光芒与暗紫光芒不断碰撞、湮灭,每一次接触都爆发出震耳的轰鸣。
赛场地面在这股狂暴力量的冲击下持续震颤,裂缝如蛛网般蔓延至整个场地边缘,连远处观战台的石柱都在嗡嗡作响。
“哥哥!”时岚勉强站稳,看着红雾中不断闪烁的两道身影,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暗紫色的毁灭光芒与赤红的妖异红光每一次碰撞,都像重锤敲在她心上,“怎么办……怎么办?”
她想冲上去,可指尖连凝聚一丝魂力都做不到,魂力枯竭的眩晕感阵阵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刚才强行支撑空间屏障已经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此刻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邶用那柄象征毁灭的镰刀与【妖魅】死战。
红雾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时邶压抑的痛哼。
时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本能地向前扑了半步,却被马红俊一把拉住:“别冲动!你现在上去就是添乱!”
“可……”时岚的声音哽咽了,她能感觉到,时邶那股毁灭之力的波动出现了一丝紊乱,那是受伤的征兆。
就在这时,红雾突然剧烈翻涌起来,一道赤红月刃猛地破开雾层飞射而出,擦着时岚的耳边钉入地面,石屑溅了她满脸。
她猛地抬头,正好看见【妖魅】的身影冲破镰刀的封锁,双月刃同时刺向时邶的后背!
“小心!”时岚的惊呼与马红俊的凤鸣同时炸响。
时岚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膝盖在碎石地上磕出一道血痕也浑然不觉。
可【妖魅】的红雾压制仍在,魂力枯竭的身体像被无形的锁链捆着,每挪动一寸都要耗尽全身力气,指尖连半分空间波动都聚不起。
她眼睁睁看着那柄赤红月刃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精准地穿透时邶的左肩甲骨
刃尖没入的瞬间,暗紫色的血液顺着月刃的凹槽汩汩涌出,在红雾中绽开一朵妖异的血花。
时邶握镰的右手猛地一颤,暗紫色镰刀的光芒骤然黯淡,他甚至来不及回头,只能借着惯性向前踉跄半步,后背的衣物瞬间被血浸透,深色的污渍如蛛网般蔓延。
“噗——”时邶喉间溢出一口血沫,溅在身前的地面上,砸起细小的尘埃。
他能清晰感觉到肩胛骨碎裂的剧痛,左臂瞬间失去知觉,暗紫色镰刀因力道失衡向一侧倾斜,露出了胸前的空当。
红雾中,【妖魅】的身影带着冷笑逼近,另一柄月刃顺势扬起,刃尖泛着冷光,直指他毫无防备的胸口。
那道不男不女的声音里满是得色:“结束了!”
时岚的瞳孔骤然收缩,视线被时邶后背那道狰狞的伤口牢牢攫住
月刃抽出的刹那,带出的血珠在红雾中缓缓飘落,每一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眼眶瞬间盈满泪水。
她想嘶吼,喉咙却像被堵住般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第二柄月刃落下,看着哥哥的身体在剧痛中微微痉挛,看着那象征毁灭的暗紫色光芒越来越弱。
“不——!”
直到时邶借着最后一丝力气,用没受伤的右臂将镰刀横在胸前,堪堪挡住第二击,月刃与镰柄碰撞的火花映亮他苍白的脸,时岚才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
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与地面的血迹融为一体。
时邶被那股狂暴的冲击力狠狠掀飞,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在地上连续翻滚,碎石被碾得簌簌作响,最终重重停在时岚身前三尺处。
时岚眼前一黑,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膝盖在尖锐的碎石上拖行,硬生生磨出两道血肉模糊的血痕,粗糙的石粒嵌进皮肉里,带来火辣辣的疼,可她浑然不觉,满心满眼都是地上蜷缩的身影。
指尖颤抖着抚上时邶后背那道狰狞的伤口,月刃贯穿的血洞仍在汩汩淌血,暗紫色的血液瞬间浸透她的掌心,带着比红雾更灼人的温度,烫得她心脏紧缩。
“哥哥……”她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尾音几乎被哽咽吞掉。
指尖刚触到伤口边缘,时邶便疼得闷哼一声,原本紧握镰刀的右手骤然松开,暗紫色的武魂如被风吹散的烛火,化作点点光屑消散在红雾中。
他蜷缩着身体,左臂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肩胛骨碎裂处高高肿起,像一块青紫的瘤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剧烈的震颤,嘴角不断溢出细密的血沫,在下巴上凝成暗红的血珠。
时岚慌忙将他翻转过来,小心翼翼地让他仰躺在自己膝头。
这才看清他胸前的狼藉,月刃划开的口子从左侧锁骨一路延伸到小腹
虽不及后背的贯穿伤凶险,却也深可见骨,皮肉外翻着,暗紫色的血液浸透了破碎的衣襟,黏在她浅色的裙摆上,结成一块块坚硬的血痂。
最让她心惊的是时邶的脸。原本温润如玉的肤色此刻惨白如纸,连唇瓣都泛着骇人的青紫色
唯有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还勉强睁着一条缝,望着她的目光里残存着一丝安抚的暖意
却连最简单的音节都吐不出,只能任由呼吸带着血沫的腥气,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时岚死死咬住下唇,齿尖几乎要嵌进肉里,铁锈般的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才勉强压住喉咙口汹涌的哽咽。
她将时邶的头搂得更紧些,让他的侧脸贴着自己颤抖的小腹,这样或许能让他呼吸得顺畅些
尽管这只是她自欺欺人的想法。
“哥哥……”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能压垮人的重量,尾音被泪水泡得发颤,“我们不打了,好不好?我们不打了……”
指尖抚过时邶后背那道贯穿伤时,能清晰摸到月刃留下的光滑边缘,以及边缘处碎成渣的骨茬
暗紫色的血液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她的手背上,又顺着腕骨滑进衣袖,黏在皮肤上凉得刺骨,却又带着他身体的余温,这种矛盾的触感让她胃里一阵翻搅。
她腾出一只手,笨拙地想去掰他蜷曲的手指。时邶的右手还保持着握镰的姿势,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指甲缝里嵌着碎石和干涸的血迹。
时岚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每动一下,他都会无意识地抽搐一下,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当最后一根手指舒展开时,她发现他掌心的生命线处有道深可见骨的划伤,那是刚才握镰时被柄端的毛刺划破的。
“妈的!”马红俊一声怒喝,声音里像是淬了火。他猛地砸碎一块挡路的岩石,浑身腾起的紫红色火焰骤然暴涨,连毛发尖都燃着火星,整个人如同从岩浆里爬出来的凶兽。
身上的魂环同时亮起,黄、黄、紫、紫,四个魂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速旋转,魂力波动如海啸般席卷开来,竟硬生生将周围的红雾逼退半尺。
他左臂上的凤凰烙印烫得惊人,背后的火焰双翼不再是先前的紫红色,边缘竟泛起了一丝璀璨的金色,每一片羽毛都像由纯粹的火焰凝结而成,扇动间带起的热浪让地面的碎石都开始冒烟。
“第一魂技,凤凰火线!”
“第二魂技,浴火凤凰!”
“第三魂技,凤翼天翔!”
“第四魂技,凤凰啸天击!”
马红俊几乎是吼出了每一个魂技的名字,五个魂环的光芒依次炸开,没有丝毫停顿。
第一道粗壮的火线如巨龙般咆哮而出,却并非直奔【妖魅】,而是撞在前方的地面上,炸开的火焰形成一道火墙,阻断了对方追击时岚的路线
紧接着,浴火凤凰的增幅让他的火焰温度瞬间飙升,周身的紫色火焰变得更加凝实,连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
凤翼天翔展开到极致,双翼带起的气流形成小型旋风,将红雾搅得支离破碎
凤凰啸天击的冲击波紧随其后,并非直线攻击,而是贴着地面横扫,掀起漫天碎石与火焰,形成一道火石混合的洪流
这是马红俊有生以来最疯狂的一次攻击。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魂力压榨到极致,只为用最狂暴的火焰撕碎那片该死的红雾,为时岚争取哪怕一瞬的喘息。
火焰在他体表流淌,灼烧着他自己的皮肤,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只是瞪圆了眼睛,死死锁定红雾中那道赤红身影,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想动他们?先踏过老子的尸体!”
火焰流星雨与红雾碰撞的瞬间,爆发出足以照亮整个赛场的光芒。
紫色火焰与赤红魂力激烈湮灭,发出滋滋的声响,红雾在高温下剧烈蒸发,露出【妖魅】被火焰包裹的身影。
马红俊借着这股气势,双翼一振,如紫红色炮弹般撞入火团中心,拳头带着凝聚了四种魂技力量的火焰,狠狠砸向【妖魅】的面门。
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却要用这同归于尽的打法,为身后的人撑到最后一刻。
“轰——!”
拳头与【妖魅】格挡的月刃碰撞,金色火焰与赤红光芒炸开的瞬间,马红俊只觉手臂传来钻心的剧痛,仿佛骨头都要裂开。但他疯了般顶着冲击前压,另一只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借着火焰双翼的推力,硬生生将【妖魅】逼退半步。
“胖子!”时岚抱着时邶的手猛地收紧,看着马红俊后背被月刃划开的血口,心脏像被火燎过一样疼。
她想冲上去,却被时邶微弱的拉扯拽住,他虽闭着眼,却死死攥着她的手,那点力气像是在说“别过来”。
红雾在紫红色火焰的灼烧下快速消散,露出赛场中央惨烈的景象。
马红俊浑身是伤,左臂不自然地垂下,显然骨头断了,可他愣是没哼一声,紫红色火焰混着血珠从伤口喷涌,在体表凝成一层滚烫的火甲。
【妖魅】被连续冲击搅得气息紊乱,合体后的身影出现了一丝模糊,双月刃的红光明显黯淡。它盯着马红俊,那不男不女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怒意:“找死!”
双月刃突然交叉成圆,赤红光芒在圈中凝聚成一道血色光束,所过之处空气都在融化。
这是妖魅压箱底的杀招,是将两人魂力压榨到极致的一击。
马红俊咧嘴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他看着光束袭来,突然张开双臂,背后的火焰双翼猛地合拢,将所有残余魂力全部压缩在胸口。
紫红色火焰骤然转黑,那是温度高到极致的征兆。
“老子是凤凰!涅槃的凤凰!”他吼出这句话时,整个人像颗黑色的火球,迎着血色光束冲了上去。
“不要!”时岚的哭喊被两团能量碰撞的轰鸣吞没。
强光炸开的刹那,刺目的光芒几乎要灼穿视网膜,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眯紧双眼,抬手遮挡。
赛场中央的能量冲击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朝着四周扩散,掀飞了散落的碎石与断裂的木片。
等光芒稍弱,一道焦黑的身影如断线风筝般从光团中飞射而出,重重撞向场外的保护屏障。
那身影浑身冒着黑烟,看不清原本的模样,唯有偶尔闪过的紫红色火星,昭示着他正是马红俊。
“红俊!”弗兰德的身影如鬼魅般闪至屏障前,稳稳接住坠落的胖子。
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老院长的手猛地一颤,马红俊的皮肤烫得惊人,衣物早已化为灰烬,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深可见骨的烧伤,连呼吸都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奥斯卡!荣荣!”弗兰德嘶吼出声。
宁荣荣与奥斯卡早已冲至近前,九宝琉璃塔与香肠武魂同时亮起。
“九宝转出有琉璃!”“恢复大香肠!”辅助系魂技毫无保留地倾泻在马红俊身上,莹润的绿光与粉色的恢复光晕交织,总算勉强稳住了他不断流逝的生命体征。
赛场中央,强光彻底散去,露出一片焦黑的地面,连空气都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妖魅】踉跄后退,合体后的身影已变得极其模糊,胸前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子,赤红光芒如漏气的气球般快速消散,隐约能看到邪月与胡列娜本体的轮廓在其中挣扎。
也就在此时,时邶与时岚紧握的手突然爆发出奇异的光晕。
先是一道纯净如月华的白光从指缝溢出,紧接着又腾起一缕深邃如墨的黑雾,黑白二色如同活物般缠绕旋转,顺着他们交握的手臂蔓延,很快便覆盖了四肢与背部。
两人的身体竟缓缓悬浮起来,被这道黑白光晕托举在半空。
更令人震惊的是,时邶身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后背那道贯穿伤的血洞逐渐收拢,外翻的皮肉如潮水般贴合,暗红色的血液凝固成痂,连断裂的肩胛骨都传来细微的骨裂重组声,苍白的脸上泛起健康的红晕。
时岚也愣住了,体内枯竭的魂力如同被唤醒的江河,顺着黑白光晕疯狂流转,红雾残留的压制感瞬间消散无踪。
她低头看向两人紧握的手,黑白光晕在掌心越发明亮,仿佛形成了一个微型漩涡,不断吸收着周围散落的能量
无论是马红俊残留的火焰之力,还是妖魅逸散的赤红魂力,都被这漩涡尽数吞噬,转化为滋养两人的力量。
“这……这是什么?”台下有人失声惊呼。
悬浮在半空的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同样的震撼与默契。
时邶反手握紧时岚的手,黑白光晕骤然暴涨,几乎要将两人的身影完全吞没。
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巨大的黑白太极图,旋转的气流将周围的焦土都卷起,形成一道环形的能量风暴。
邪月与胡列娜在光晕的冲击下终于分离,两人摔在地上,看着半空中那道越来越耀眼的身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压制,仿佛对方此刻掌握的力量,早已超越了魂师的范畴。
半空之中,黑白光晕在能量漩涡里剧烈翻涌,一道模糊的身影在光影核心若隐若现。
随着时邶与时岚的魂力不断攀升至巅峰,那道身影的轮廓逐渐清晰——
他有着与时邶八分相似的面容,却褪去了少年的温润,添了几分历经岁月的沉凝
立体深邃的五官如同上帝最精心的雕琢,额间悬浮着一枚黑白交织的菱形印记,随着呼吸微微闪烁。
最惊人的是那双眼睛,瞳仁竟是纯粹的黑白双色,左眼如深渊般深邃,右眼似皓月般明亮,目光扫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成实质。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唇色是近乎透明的淡粉,与周身翻涌的能量形成鲜明对比。
不同于时邶的短发,他有着一头及肩的黑色长发,发丝如墨玉般光滑,未经束发,自然地披散在肩头
随着能量漩涡的转动轻轻拂动,发梢偶尔沾染上黑白光晕,竟泛出细碎的金芒。
他悬浮在半空,身姿挺拔如松,一袭黑白交织的长袍无风自动,衣摆处绣着繁复的阴阳纹路,随着能量流转缓缓变幻。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周身散发出的威压,那并非魂力层面的压制,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本源的威严,如同天地规则的具象化。
黑白光晕在他身侧形成两道旋转的气流,所过之处,焦黑的地面竟生出嫩绿的新芽,破碎的空间裂痕也在缓缓愈合。
高台上,教皇比比东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道身影出现的刹那,她体内的罗刹神力竟剧烈躁动,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
一股源自骨髓的敬畏感油然而生,膝盖不受控制地发软,若非死死攥住扶手,几乎要当场跪伏在地。
她这才惊觉,这道身影散发出的威严,竟比她见过的任何神祇都要纯粹、都要令人臣服。
那道身影缓缓抬手,五指张开。
刹那间,天地间的能量都仿佛被他掌控,黑白光晕骤然收敛,化作两道细流汇入他掌心。
他低头看向地面上的邪月与胡列娜,目光淡漠无波,却让两人如坠冰窟,体内的魂力彻底凝固,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阴海与烈阳的交融。”
他开口,声音不辨男女,却像钟鸣撞入灵魂深处,每个音节都带着震荡神魂的力量。
话音落下的瞬间,黑白能量漩涡骤然炸开,一半化作翻涌的墨色浪潮,一半凝成炽烈的金色光球,在半空形成诡异的对峙。
墨色浪潮落地的刹那,整片焦黑的赛场突然塌陷,坚硬的岩石如冰雪消融般化作细腻的黑色沙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百丈范围。
那沙海泛着油亮的光泽,却散发着蚀骨的寒意,每一粒沙都像浓缩的阴影,堆积成深不见底的漩涡。
邪月与胡列娜刚想挣扎起身,双脚便陷入沙海之中,那沙子竟顺着毛孔往里钻,带来灵魂被拖拽的剧痛
他们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武魂之力正在被沙海吞噬,脑海中不断闪过贪婪、怨恨的幻象,仿佛要被拖入永无止境的堕落深渊。
与此同时,金色光球骤然爆发,化作一轮悬浮在沙海上空的烈阳。
那光芒并非温暖的普照,而是带着锋芒的切割之力,光线如无数柄金色利刃,斜斜插向沙海。
每一道光刃落下,都在沙面上激起扇形的波纹,将试图攀爬上邪月身体的黑沙斩断成齑粉。
更惊人的是,光刃掠过之处,连空间都被划出细微的裂痕,空气在高温下扭曲,散发出金属熔化的味道。
沙海与烈阳在同一空间共存,形成极致的矛盾景象:
黑色沙粒不断试图淹没烈阳的光芒,金色光刃却持续切割着沙海的蔓延
两者碰撞的边缘爆发出滋滋的声响,黑沙遇光化作青烟,光刃触沙则黯淡几分,却始终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邪月与胡列娜被困在这片奇境中央,感受着双重折磨。
沙海从脚底攀援而上,每一粒黑沙都像带着诅咒的触手,拉扯着他们的灵魂往黑暗里坠,那些潜藏在心底的欲望、嫉妒、恐惧被无限放大,几乎要冲破理智的防线;
头顶的烈阳则如悬顶之剑,金色光刃不断擦过他们的身体,虽未直接伤及皮肉,却在切割着他们的魂力与精神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们的存在彻底撕碎。
胡列娜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魅惑武魂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她的瞳孔渐渐染上黑色,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勾起诡异的笑容
那是沙海引发的灵魂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