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殿战队,焱,失去战斗能力。”红衣裁判的声音打破了赛场的寂静,他看着坑中昏迷的焱
又看了看互相支撑的戴沐白与朱竹清,高声宣布,“第二轮,史莱克学院,胜!”
观众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这一次,再没有人质疑史莱克的实力。
以两名魂宗之力战胜魂王,还是武魂殿黄金一代的成员,这样的战绩足以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戴沐白喘着粗气,对朱竹清露出一抹笑容:“赢了。”
朱竹清轻轻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后怕。刚才那记武魂融合技几乎抽空了他们所有魂力,若是没能一击得手,倒下的就是他们了。
高台上,比比东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死死盯着那对互相搀扶的身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第二轮落幕,史莱克再下一城。
而武魂殿的失利,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序幕。真正的对决,还在后面。
胜利的喜悦尚未在空气中弥漫,第三场对决已骤然拉开序幕。
到手的胜利竟演变成这般局面,比比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但这位武魂殿百年难遇的天才教皇,转瞬便压下心头的波澜
利弊权衡在刹那间完成。她猛地起身,冰冷的声音响彻赛场:“武魂殿学院战队,放弃前半场比试!”
话音落地,刚站上赛场的千向阳与队友齐齐僵住,连对面史莱克学院的唐三和小舞,也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错愕之色。
那名身着红衣的主教裁判确认这是教皇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虽心有疑虑,却也只能依令高声宣布:“武魂殿学院战队既已决定放弃今日上午的赛事,加之神风学院早已退出决赛”
“那么明日,将由武魂殿学院战队与史莱克学院战队,角逐最终的冠军之位!”
刚返回住处,大师便没给史莱克九怪半分喘息之机,立刻将众人召至自己房中。
“都坐下。”他沉声吩咐,一边示意众人继续取用奥斯卡的恢复香肠,一边扬声道:“绛珠,你也进来。”
随着绛珠踏入房间,柔和的恢复光环应声亮起,将众人笼罩其中。
这场看似轻松落幕的对决,实则暗藏汹涌,史莱克九怪虽未受半点外伤,魂力消耗却堪称恐怖。
尤其是时岚与时邶在场上那几次逆转战局的爆发,几乎抽干了他们体内的每一丝魂力。
光环流转间,香肠的浓郁香气混着魂力复苏的暖意,缓缓抚平着众人透支的疲惫。
“今日辛苦各位了。”大师的声音缓和了几分,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最终落在时岚与时邶身上,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尤其是小邶和小岚,你们二人在场上的几次爆发,消耗定然不小。”
时岚的手指几乎要嵌进时邶的胳膊里,自比赛结束后便一直如此。
众人许久没见过她这般依赖时邶的模样了——上一次,还是她灵魂尚未完全复苏的时候。
谁也说不清那片诡异的红雾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能让时岚应激到这种地步。
想必当时的厮杀远比场上所见更残酷,可唯一知晓内情的马红俊,至今仍陷在昏迷中,无从问起。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时岚紧绷的脊背而凝重起来,连绛珠的恢复光环拂过她肩头时,都没能让她松开半分力道。
“今日能拿下这场胜利,是所有人共同拼杀的结果,你们每个人的表现都值得肯定。”
大师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稳有力,“但记住,真正的硬仗在明天。武魂殿绝不会善罢甘休,决赛场上必定是雷霆万钧之势。”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从现在起,放下所有杂念,养好精神,调好状态。”
“明日之战,我要你们拿出十二分的力气,全力以赴为了史莱克的荣耀,也为了你们自己。”
“明日之战,邪月与胡列娜的状态定然无法登场。”大师的指尖在桌沿轻轻点动,目光最终落在时岚与时邶身上,“但武魂殿那边,仍有两名五十级魂王坐镇。”
他话锋一转,语气凝重了几分:“所以,小岚,小邶,明天你们恐怕还得继续上场。”
时岚的手抬到一半又顿了顿,指节泛白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她垂着眼帘,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声音细若蚊蚋,却像块冰锥扎在每个人心上:“大师……我不想打了。”
唐三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时岚,那双总是燃着活力的眼睛此刻蒙着层水雾,肩膀缩成小小的一团,像是被无形的恐惧攥住了。
她说话时牙齿在打颤,手腕抖得几乎撑不住抬起的力道,与其说是犹豫,不如说是拼尽全身力气才挤出这句话。
周围瞬间静得能听见绛珠光环流动的微响。众人这才惊觉,她抓着时邶胳膊的手不知何时已渗出冷汗,连带着时邶的衣袖都洇出一片深色。
那不是累极了的疲惫,而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抗拒,像只被惊雷吓破胆的幼兽,连掩饰恐惧的力气都快没了。
时邶反手按住她冰凉的手背,指尖无声地摩挲着她颤抖的指缝。
他能感觉到她掌心里的冷汗,还有那股几乎要把骨头捏碎的力道,那是极致恐惧下的应激反应。
红雾里的画面或许还在她脑海里翻涌,否则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在这种时候说“不想打”。
大师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盯着时岚紧绷到发白的下颌线,忽然意识到红雾里的经历可能比他预想的更糟。
这不是怯懦,是创伤应激下的本能抗拒。
可明日之战迫在眉睫,武魂殿的魂王虎视眈眈,他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终究变成了沉缓的一句:“……能告诉大家,为什么吗?”
“大师,各位稍等片刻。”时邶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目光却始终落在时岚紧绷的侧脸上。
他缓缓起身,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弯腰时特意将重心放低,让视线与蜷缩着的时岚平齐。
方才还带着冷意的声线瞬间融化,尾音甚至染上不易察觉的温柔:“小岚,跟哥哥出去透透气,嗯?”
指尖小心翼翼地拨开时岚嵌在他胳膊上的手指,指腹轻轻蹭过她泛白的指节,那里因为过度用力,已经留下几道红痕。
他刻意用自己温热的掌心裹住她冰凉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反复摩挲着,像是在无声安抚。
时岚的睫毛颤得更厉害了,却没有抗拒。时邶顺势牵着她起身,转身时特意用自己的肩膀挡住众人投来的目光,仿佛在为她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走到门口时,他才侧头对大师微微颔首,示意稍候,随即轻轻带上了房门,将满室的凝重与探究都隔绝在外。
门板合上的刹那,时邶能清晰感觉到掌心的手在剧烈颤抖,像寒风里的枯叶。
他没有立刻追问,只是牵着她往回廊尽头走,那里有片无人的露台,晚风正带着草木的气息轻轻摇晃。
露台的夜风带着草木的潮气,吹得时岚鬓角的碎发轻轻晃动。
她始终低着头,攥着时邶衣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肩膀微微耸动着,像只受了惊的小兽。
时邶没有催促,只是陪她站在栏杆边,直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飘出来:“哥……你流了好多血……红雾里……我以为……”
“傻瓜。”时邶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触到她滚烫的泪水,“你看,我这不好好站在这儿吗?皮外伤而已,奥斯卡的香肠一吃就好。”
时岚猛地抬头,眼眶红得吓人:“可明天……明天他们肯定会针对你!武魂殿那么多人,他们要是用更厉害的魂技……”
她的声音哽咽着,说不下去,今天在红雾里看到时邶月刃贯穿他的肩膀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抹刺目的红至今还在眼前晃。
时邶弯腰,视线与她平齐,眼底的认真几乎要漫出来:“小岚,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组队应敌吗?”
时岚愣愣地摇头,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无声砸在手背上。
“你许是忘了。”他轻笑一声,指腹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湿意,“是初入史莱克那次。要通过赵老师的考核才能入学,你还记得吗?”
“那时候我们弱得很,几个人轮番上阵,打在赵老师身上都像隔靴搔痒。”
他的声音裹着回忆的暖意,缓缓淌过夜色,“就是那次,你第一次亮出了武魂。那时的你明明怕得发抖,却还是咬着牙冲了上去。”
“我站在你身后,看着你魂环亮起的瞬间,心里头像炸开了烟花,原来我的小岚,已经能站到我身边,和我一起对抗前方的危险了。”
他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冰凉的手背,语气里藏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珍视:“从那以后,每次组队练习我都在想,真好啊。能和你并肩站在场上,看你挥出魂技时眼里的光,就算挨几下打,就算魂力耗空,我都觉得值。”
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眶里,时邶的声音沉了沉,却带着千钧之力:“就像今天场上,你挡在我身前从容指挥,红雾里哪怕自己魂力快见底,也不忘用魂技给四哥筑起屏障。那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小岚真厉害。”
“是真的厉害。”他加重了语气,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
“你在场上调动队友时眼里的光,比任何魂环都亮。每次魂力爆发时衣摆翻飞的样子,比谁都飒。”
“还有下台时,你明明累得腿都在抖,却还是拽着我的袖子,仰着头问‘哥我刚才那招帅不帅’,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他忽然笑了,眼底漾着温柔的涟漪:“你以为我每次的‘帅’是随口说的?其实我都记着呢。”
“记着你第一次用群体魂技时的紧张,记着你今天把敌人困在束缚中的笃定。小岚,你站在场上的样子,比谁都耀眼。”
夜风拂过,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时邶伸手替她理好,指尖停在她发顶:“明天要是不上场,那些等着看你继续发光的人,该多失望啊。”
时岚的哭声被夜风撕得粉碎,带着浓重的鼻音撞进时邶耳中。
她攥着他衣袖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布料被绞出深深的褶皱,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哥哥……我怕……"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砸在时邶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头发紧,"我怕站上去,就护不住你了……红雾里你流血的时候,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魂技都用不出来……我怕明天再这样……"
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要把这些天积压的恐惧全都哭出来。
那些藏在心底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她不怕自己受伤,只怕那双总是温柔地牵着她、护着她的手,再次染上刺目的红。
时邶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伸出双臂,将时岚紧紧地揽进怀里,一只手轻轻拍着她颤抖的后背,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柔和得像月光洒在湖面:"别怕,小岚,别怕。"
他低头,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感受着她温热的泪水浸湿了自己的衣襟:"怕不是坏事,说明我们在乎彼此啊。你以为我上场的时候就不怕吗?可正因为怕,我们才要更小心,更默契,不是吗?"
“小岚,害怕不是坏事。”时邶的指腹轻轻擦过她湿漉漉的脸颊,“害怕说明你把这份并肩作战的情谊看得比什么都重,说明你懂得珍惜。”
他顿了顿,目光深深锁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但要是因为害怕,就丢了再战的勇气——那才辜负了我们一起因为比赛熬过的日夜,也辜负了……那些等着看你逆风翻盘的人啊。”
夜风掀起他的衣袍,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怕我受伤,我懂。”
“可你想想,要是我们现在退了,明天队友们就得顶着双倍压力上场。到时候他们流血流汗,我们躲在后面,你心里会好受吗?”
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语气里带了点熟悉的调侃,却藏着温柔的坚定:“再说了,我家小岚什么时候成胆小鬼了?以前敢追着急太阳跑三条街,现在怎么就不敢跟我一起,去拿个冠军回来?”
时岚吸着鼻子,泪珠还凝在睫毛上,像沾了晨露的草叶。她攥着时邶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着青白,声音却比刚才稳了些:“我不想……不想你受伤,也不想三哥小舞姐他们挨一下打,更不想大家有半分闪失。”
风卷着她的衣摆,露出底下泛白的指尖。她望着远处训练场上那点残灯,忽然扬高了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股执拗:“可我也想拿冠军啊!我们熬了那么多个日夜,凭什么要因为我害怕就认输?”
眼泪还在往下掉,可那双眼睛里却渐渐浮起细碎的光,像被夜风点燃的星火:“我想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们史莱克是最厉害的。想把那座奖杯捧回来,想让师傅笑……这是我们答应过师傅的,不能不算数。”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抬手抹了把脸,虽然眼眶还是红的,声音却亮了几分:“哥,你说的对,我们九个在一起,谁都伤不了谁。”
时邶眼底瞬间漾起笑意,伸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指尖带着暖意:“真棒。”
他牵起她的手,掌心稳稳裹住她微凉的指尖:“走,我们回去。”
夜风里,时岚的脚步渐渐稳了,攥着他的手不再发抖。
露台上那点残留的怯懦,仿佛都被晚风吹散在身后,只留下眼底重新亮起的光
那是属于战士的,不肯认输的光。
教皇殿的议事大殿内,烛火摇曳着冷光。
比比东端坐于至高王座之上,两侧的菊斗罗与鬼斗罗如雕塑般静立,气息沉凝如渊。
阶下,武魂殿学院战队的七名队员垂首肃立。胡列娜与邪月仍陷在昏迷中,被侍从安置在侧旁的软榻上,脸色苍白如纸。
千向阳与焱并肩站在最前,白色的队服掩不住眉宇间的凝重。
“方才所言,都记清了?”比比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在空旷的大殿里荡开。
“谨记教皇冕下谕示。”千向阳与焱齐声应道,纵然是被誉为黄金一代的天才,面对这位教皇时也难掩敬畏。
比比东的目光扫过阶下众人,红唇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今日时岚与时邶已动用过武魂融合技,明日绝无可能再施展出。”
她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声音里不带半分温度,“即便他们强行催动,后果无非两种,要么身死,要么彻底沦为废人,再难成威胁。”
“因此,这方面无需多虑。”她话锋一转,寒意更甚,“你们真正要提防的,是时岚那层出不穷的魂技。神风学院一战你们都亲眼所见,她施展的新魂技,与先前记录的任何一种都不相符。”
菊斗罗接口道:“根据传回的资料,此女魂技体系极为诡异,似乎能随战局衍生新能力。这种变数,不得不防。”
阴影里传来鬼魅低沉的嗓音,像淬了冰的锁链缠上众人心头:“你们该清楚,这场比赛意味着什么。”
“不止是让你们扬名立万的机会,更关系着那三块魂骨的归属。”
他黑袍在地面拖出细碎的声响,“武魂殿身为主办方,若你们输了,那三块魂骨便再无收回的可能——七宝琉璃宗的人在看,无数高级魂师学院的人在看,这既是奖励,也是悬在你们头顶的剑。”
目光扫过阶下众人,他的声音陡然转厉:“若是输了,我便把你们几个都扔进迷踪大峡谷,历练三年。”
“迷踪大峡谷”五个字像惊雷炸响,焱几人齐齐打了个寒颤,脸色瞬间煞白。
那地方是武魂殿公认的炼狱,瘴气弥漫,异兽横行,说是三年历练,实则与判了死刑无异。
恐惧攥紧了心脏,众人眼中的犹豫顷刻间被决绝取代,脊背挺得笔直。
“退下吧。”比比东抬手挥了挥,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千向阳七人如蒙大赦,躬身行礼后快步从侧门退出,连脚步都带着几分仓促,仿佛身后有厉鬼追赶。
大殿内重归寂静,比比东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目光落在软榻上昏迷的两人身上,眼底掠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一夜无话。
天刚蒙蒙亮,史莱克九怪已精神抖擞地立在住处门口。用过早饭,九人神完气足地站定在大师面前,眼底的战意藏都藏不住。
大师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声音沉稳如钟:“比赛按原计划进行。尽力就好,若事不可为,切记以自身安全为重。”
“是!”九人齐声应道,声浪撞在院墙上,震得早起的雀儿扑棱棱飞起。
“出发吧。”大师挥了挥手,正要转身,却被一个声音拦住。
“等一下。”
大师一愣,转头望去,只见弗兰德走了过来。今日的他格外严肃,往日里总挂在脸上的市侩笑容荡然无存
自史莱克九怪在大赛上崭露头角,让他赚得盆满钵满后,他还从未这般凝重过。
他走到众人面前,先伸手替最前排的戴沐白理了理衣襟,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才缓缓开口:“孩子们,这是你们毕业前的最后一战了。”
“说实话,能教出你们这群小怪物,我既荣幸,又骄傲。”
他的声音有些发哑,“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史莱克护不了你们一辈子。往后的路,得你们自己走了。”
“以前我说拿不到冠军就不让你们毕业,那是逗你们的。”
他笑了笑,眼角却泛起红,“现在我要说的是,无论输赢,你们都是我的骄傲,都是我的孩子。我绝不准你们任何人在这场比赛里出事。”
“冠军不重要,你们才重要。我要的不是奖杯,是你们平平安安回来。”
站在后排的马红俊刚醒没多久,脸色还有些苍白,此刻忍不住开口:“院长,您眼睛咋红了?”
“风吹的,进沙子了。”弗兰德猛地转过身,抬手揉了揉眼睛,声音闷在袖子里。
谁都知道,这位看似市侩的院长,把这九个孩子看得比什么都重。
他们拼命比赛,是想为史莱克争光,而他此刻最惦记的,从来都不是荣誉。
唐三上前一步,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弗兰德院长,别人都是给学员鼓劲,您这是怕我们太拼命啊?放心吧,我们可舍不得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同伴们,眼底闪着光:“再说了,那三块魂骨还等着我们拿呢,怎么能空手而归?”
戴沐白伸手拍了拍弗兰德的肩膀,力道不轻:“院长,等我们把奖杯捧回来,您可得请我们吃顿好的,不许再用胡萝卜凑数!”
弗兰德转过身,眼眶虽红,嘴角却咧开了:“臭小子,赢了再说!”
晨光穿过树梢,落在九人挺直的背影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一次,他们不仅是为了冠军而战,更是为了身后这群盼着他们平安归来的人。
大师抬手拍了拍弗兰德的肩膀,后者平日里总带着几分慵懒的目光骤然变得凌厉如锋。
“出发。”
三个字落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史莱克九怪昂首阔步走出住处,晨露还挂在路边的草叶上,映着他们挺拔的身影。
街道两旁早已站满了来看热闹的魂师,有人抱着手臂打量,有人低声议论。
在这些成名已久的魂师眼中,这群孩子的魂力或许不值一提,但当看到他们朝着教皇殿方向走去时,眼底都多了几分敬意
敢于挑战武魂殿学院战队的勇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那就是史莱克学院的?看着年纪不大啊。”
“听说昨天把神风学院打得没脾气,硬气!”
“可惜了,遇上武魂殿……”
议论声断断续续飘进耳朵,戴沐白却忽然挺直了背脊,侧头对身边的伙伴们笑道:“听见没?都在等着看我们好戏呢。可别演砸了。”
唐三指尖微动,蓝银草在袖中悄然舒展,语气平静却笃定:“放心,我们从不是来演戏的。”
阳光越升越高,将他们的影子踩在脚下,前方的教皇殿越来越近,那巍峨的建筑在晨光中透着威严,却挡不住九道年轻身影里,那股势不可挡的锐气。
阳光泼洒在教皇殿的鎏金穹顶,流淌出一片辉煌的金色光晕,却驱不散空气中陡然凝结的凝重。
史莱克九怪一步步踏上白玉石阶,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弦上。
石阶尽头,教皇比比东已端坐主位,宁风致与三位封号斗罗分坐两侧,目光如炬。
旁侧的红锦托盘上,三块魂骨静静躺着,流转的光晕里藏着诱人的力量,也映着无形的重压。
武魂殿学院战队的身影在赛场中央伫立,一股凛冽如刀的杀气自他们周身漫开,像寒冬的冰棱直刺而来。
这股无形的威压让史莱克九怪的脚步明显滞涩了几分,呼吸也不由得沉了下去。
哨声未响,战鼓未擂,但这场较量,早已在目光与杀气的碰撞中,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