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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帝皇瑞兽(中)

史莱克:既定的命运

更有那湖底的存在无形中镇着,纵是封号斗罗来了,也别想轻易靠近。

“哇……还是头一次见帝天叔叔对一样东西这么宝贝呢。”时岚单手支着脑袋,目光落在帝天消失的地方,语气里满是新奇。

“那是三眼金猊,”时邶在一旁轻声解释,眼神温和,“它是星斗大森林的祥瑞,帝天叔叔这般珍视,本就情理之中。”

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商榷端起茶盏抿了口,热气氤氲中声音淡下来,“未来七天你们两个好生巩固下魂力,别急于求成。”

话刚落,他视线转向一旁的千向阳,眉梢微挑带了点嫌弃:“阿阳训练照旧,你这魂力提升也太慢了。”

千向阳一脸委屈:“前辈,这还慢啊?半年两级,我已经挺满意了。”

“哼,就这?”商榷轻嗤一声,“看来还是训练强度不够,进度太慢。明天开始,我亲自盯你训练。”

闻言,千向阳瞬间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哈哈哈哈哈!”旁边的时岚“噗嗤”笑出声,站起身,走过来拍了拍千向阳的肩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幸灾乐祸。

“太阳,自求多福啊!我先溜回去歇着咯。”说罢转身就走,脚步都带着轻快。

时邶也跟着起身,目光落在千向阳僵住的身影上,眼底浮着点显而易见的怜惜,他轻轻颔首,声音放柔了些:“加油。”

虽只两个字,却像在说“熬过去就好”,随即也跟着时岚离开了。

“别呀,前辈!”千向阳回过神,苦着脸往前凑了凑,语气都带了点讨饶, “您看我这两天状态其实还行,要不……再缓缓?”

话没说完,对上商榷“你觉得可能吗”的眼神,声音又弱了下去。

这七天里,时岚和时邶果然如商榷所言,一心扑在巩固魂力上。

越级吸收魂环虽带着不小的风险,可益处也同样显著。

时岚吸收魂环后,魂力已稳稳达到六十二级,提升肉眼可见。

两人之间本就有着共享提升的关联,时岚增长的魂力会同步反馈给时邶。

只是先前时邶尚未吸收魂环,这共享而来的魂力增长便成了隐性的,没能体现为直观的等级跃升。

直到时邶也完成了魂环吸收,又与他一同度过了这七天的巩固期,两人的魂力才终于稳定下来,双双停在了六十五级。

“总算稳住了。”时岚收回掌心的魂力,指尖还残留着魂力流转的微麻感。

她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这七天终于把那乱麻的魂力梳理顺溜了。”

“哥哥!”时岚躺在床上,指尖无意识绕着发梢,声音顺着心灵感应飘过去,带着点急乎乎的关切,“你那边怎么样了?巩固完没?”

“快了,最后缕魂力刚顺过来。”时邶的声音透过感应传来,还带着点运转魂力后的微哑,却很稳,“你呢?别老惦记着往外跑,先把自身气息稳住。”

时岚吐了吐舌头,感应里的语气立刻转了调,藏着点促狭的笑:“我早好啦!对了哥哥,你说千向阳这会儿咋样了?”

她想象着千向阳被商榷盯着训练的样子,忍不住偷笑,“会不会被师傅练得腿软站不稳,连饭都扒拉不动啦?”

“别幸灾乐祸。”时邶的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意,还有点轻斥,“我们也逃不掉”

“管他的呢。”时岚往树干上一靠,晃着腿满不在乎,心灵感应里的声音都透着轻松,“反正现在被按着头练的不是我,先乐一会儿再说”

周遭的魂力异动来得毫无征兆,时岚正对着窗外出神,时邶刚梳理完最后一缕魂力,两人几乎同时心头一紧

原本散在空气中的魂力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疯了似的往同一个方向涌,连带着草木间的生命之气都跟着躁动,风里都裹着股奇异的温热感。

“怎么回事?”两人几乎同时推门而出,目光撞在一起,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

时岚下意识攥了攥裙摆,能清晰感觉到体内魂力跟着外头的异动轻轻震颤,像要挣脱控制似的。

还没等他们细想,商榷的声音突然透过魂力传讯砸过来,带着少见的急促:“速来生命之湖!”

两人不敢耽搁,足尖一点魂力便涌至脚底,借着林间的树影快速穿梭。

越靠近生命之湖,那股魂力汇聚的吸力就越强,连呼吸都仿佛被带着往湖心偏。

等赶到湖边时,只见商榷负手站在湖边的青石上,千向阳挨着他站着,额角还带着点汗,显然也是刚被叫来

而湖对岸的古树下,帝天和绿姬正并肩而立,帝天素来冷硬的侧脸此刻竟凝着丝紧张,绿姬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着,目光都死死锁着湖心。

“师傅,这是……”时邶快步走到商榷身边,眉头拧着看向湖心,话还没说完就被千向阳拉了拉胳膊。

“是三眼金猊,”千向阳压着声音,眼睛亮得很,往湖心偏了偏下巴,“要破壳了!”

时岚和时邶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这才看清湖心的景象

那里悬浮着一颗足有半人高的蛋,蛋壳是剔透的金色,像揉碎了星光融在里面,此刻蛋壳上赫然裂了一道缝隙,正随着蛋壳的轻颤慢慢变宽。

而蛋的周围,无数魂力凝成的淡蓝色光带、生命之气化作的碧绿色光点正疯狂汇聚

卷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呼呼地往蛋壳里钻,连湖面都跟着泛起金色的涟漪,看得人呼吸都慢了半拍。

那漩涡转得愈发急了,淡蓝与碧绿的光晕绞在一起,竟在蛋身周围晕出层半透明的金雾,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清甜的草木香,混着魂力流动的微麻感,往人鼻尖里钻。

时岚下意识往前凑了半步,被时邶轻轻拽住胳膊,他凝着魂力挡在她身前,低声道:"别靠太近,这股吸力太强,小心被卷进去。"

帝天的身躯几不可察地绷紧了,往前挪了半步,宽阔的肩膀微微前倾,喉间滚出一声低沉的气音,那声音里裹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焦灼

就像护崽的兽类守在巢穴旁,既盼着幼崽快点降生,又怕惊扰了那脆弱的新生

绿姬轻轻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指尖触到他衣料下紧绷的肌肉,声音放得极柔:“别急,让它自己来。这小家伙有灵性,该出来时,自会挣开壳的。”

帝天这才顿住脚,可目光像黏在了金蛋上,连眼睫都没颤一下。

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往日里冷硬如寒铁的眼神,此刻竟洇着点细碎的光,全黏在那道不断变宽的裂痕上。

湖边的时岚早攥紧了拳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悄悄拽了拽时邶的衣角,指尖因为用力泛着白,声音压得像蚊蚋:“哥,你快看蛋壳缝里……是不是有光?粉乎乎的那种。”

时邶凝目望去,果然见裂痕深处透出一缕极淡的柔光,不是金蛋本身的璀璨,是温润的粉,像初春刚从土里冒芽的花苞尖

裹着层薄露,怯生生地探出来,却又透着股执拗的韧劲,那是生命要破壳的征兆。

那粉光越来越亮,渐渐染透了半面蛋壳,金蛋的震颤也愈发剧烈,“咔嚓、咔嚓”的裂响接连不断,蛋壳上的纹路像蛛网似的蔓延。

忽然“嘭”的一声轻响,蛋壳顶端竟被从里往外顶开一小块,碎壳带着点湿润的光泽落在湖面上,露出里头一小撮雪白雪白的绒毛

绒毛沾着点晶莹的蛋壳碎屑,软乎乎地颤了颤,像团刚揉好的云絮,看得人心里一软。

“出来了出来了!”千向阳按捺不住低呼一声,话音刚落又猛地捂住嘴,脸颊憋得通红

他这才想起此刻得轻些,忙往后缩了缩脖子,只敢透过指缝偷偷看,眼里却亮得像落了星子。

就见那撮绒毛动了动,蛋壳缝隙里慢慢探出个圆滚滚的小脑袋。

巴掌大的身子覆着蓬松的金白绒毛,金是浅淡的鎏金,白是纯净的乳白,两种颜色在绒毛间晕开,像揉碎了的月光和星光。

额间一点淡粉的印记,恰好在两眉中间,衬得那小脑袋愈发娇憨。

最惹眼的是一双眼睛,此刻还蒙着层薄薄的水汽,像浸在清泉里的琉璃,却亮得惊人。

分明刚睁开,却像盛了两颗会转的星子,眨了眨,水汽顺着眼睫滑落,竟带出点懵懂的稚气。

也就在此时,它眉心那点粉印忽然亮起,第三只眼缓缓睁开了。

那眼瞳是剔透的淡金色,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像盛着一汪融化的金泉。

下一秒,一道纤细却极亮的金色光柱从那只金瞳中冒出来,直冲天穹

起初只是细如丝线,转瞬就变得粗如碗口,带着磅礴的命运气息,穿透云层,在天际撕开一道金色的光痕。

星斗大森林深处,无论是林间匍匐的百年魂兽,还是隐在山涧的千年凶兽,亦或是沉睡在沼泽底的万年老怪,都相继抬起了头。

它们循着光柱的方向望去,原本或慵懒、或凶戾、或警惕的眼神,在触到那道金光的瞬间,全都静了下来。

紧接着,所有魂兽竟齐齐低下头,前肢(或爪、或蹄)微微弯曲,像是在行礼

那不是畏惧,是源自血脉的敬畏,是对森林祥瑞降生的臣服。

一股奇异的感觉顺着风传遍了整个星斗大森林,像温润的水流淌过魂兽的魂核。年限越久的魂兽,这种感觉越清晰:

那是命运本源的呼应,是祥瑞之气的滋养,像干涸的土地遇上春雨,连魂力里沉淀的戾气都跟着淡了几分。

老熊趴在山洞口,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巨蟒盘在古树上,原本紧绷的鳞片缓缓舒展

就连最桀骜的赤眼魔虎,也低头蹭了蹭脚下的青草,喉咙里发出温顺的低吼。

湖边的众人被这一幕震得说不出话。

时岚张着嘴,忘了合拢,只觉得那小家伙睁眼的瞬间,连空气里的魂力都变得神秘了

帝天望着那道冲天的光柱,喉间又发出一声气音,这次却不是焦灼,是松快,是欣慰。

星斗大森林的祥瑞,帝皇瑞兽,三眼金猊,终是降生了。

天际的金光渐渐收敛,像被无形的手轻轻拢回那小家伙的第三只眼里。帝天周身的紧绷感骤然松了,方才还凝着焦灼的眼神瞬间柔得像化了的春水,连声音都放得低低的,带着从未有过的温和:“小家伙。”

那三眼金猊晃了晃圆滚滚的小脑袋,似是真听懂了这声唤,细弱地“嘤”了一声,那声音软绵得像团棉花。它小爪子扒着残存的蛋壳边缘,又攒着力气往前一顶,剩下的蛋壳“哗啦”一声裂开,碎成几片漂在湖面上。它便这么跌跌撞撞地从蛋壳里爬出来,站在汇聚的光团里,晃了晃覆着绒毛的小身子,像是还没站稳,又歪着头打量着围在湖边的众人,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懵懂,倒像个刚睡醒的小奶娃。

绿姬看着它这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眼角都染了暖意:“看来是个健康的小家伙,精气神足着呢。”

时岚早被那软乎乎的模样勾得心头发痒,眼都快黏在小家伙身上了 。

她悄悄凑到时邶耳边,声音压得极轻,带着藏不住的雀跃:“哥你看,它好可爱啊……毛看着绒绒的,肯定软乎乎的,好想摸摸看。”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三眼金猊忽然朝她这边歪了歪头。

方才亮起的第三只眼已经闭上,只留额间淡粉的印记,那双明亮的眼睛轻轻闪了闪,像揣着点小机灵,竟像是真听懂了她的话似的。

它小步子往前挪了挪,毛茸茸的身子在光团里晃了晃,像踩在棉花上似的,每一步都带着点不稳的憨态,竟真往岸边靠了靠,离时岚所在的方向又近了些。

淡金色的绒毛沾着点未散的光晕,随着动作轻轻颤动,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清甜的草木气。

“啊……小孩子之间还真是相互吸引。”绿姬站在帝天身侧,看着那小家伙主动凑近时岚的模样

指尖轻轻点了点唇角,眼里漾着温和的笑,“这小家伙刚破壳,眼生得很,倒愿意跟她亲近。”

时岚听见这话,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似的软和,忙往后退了半步,怕靠得太近吓着它,随即慢慢蹲下身。

膝盖碰着湖边微凉的草地,她特意放轻了动作,连呼吸都缓了几分。

指尖悬在半空,犹豫了下没敢直接伸过去,只弯起手指,轻轻朝三眼金猊招了招:“嗨,小家伙,过来呀?”

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像哄着刚出生的小猫,尾音还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

她垂着眼看它,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眼里映着那团毛茸茸的金白身影,连带着眼神都软得发融,生怕动作重了半分。

那三眼金猊歪着脑袋看她,乌亮的眼睛眨了眨,像是在分辨她的声音。

小爪子在光团里扒拉了两下,又往前挪了挪,这次离岸边更近了

水面映出它圆滚滚的影子,额间淡粉的印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忽然细弱地“嘤”了一声,竟真顺着她招手的方向,又迈了一小步。

那一小步迈得怯生生的,光团跟着它的动作往岸边飘了寸许,湖水被光映得泛着细碎的金波。

时岚连大气都不敢喘,蹲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惊扰了这小机灵。

就见三眼金猊停在岸边半尺外,小脑袋又歪了歪,乌亮的眼睛盯着时岚悬在半空的手,鼻尖轻轻动了动,像是在嗅她身上的气息。

忽然,它小爪子一蹬,竟从光团里跳了下来,落地时还踉跄了一下,毛茸茸的身子晃了晃才站稳,然后颠颠地朝时岚跑了两步。

“哎呀!”时岚低呼一声,忙伸出手虚虚护在它身侧,怕它摔着。

等小家伙停在她掌心前,她才试探着,指尖轻轻碰了碰它的绒毛。

比想象中还要软!

像摸在刚晒过太阳的棉絮上,暖乎乎、蓬松松的,指尖还能感觉到它皮肤下轻轻的颤动。

时岚心都要化了,指尖不敢用力,只小心翼翼地顺着绒毛蹭了蹭。

三眼金猊像是被摸得舒服了,细弱地“嘤”了一声,那声音软得像团棉花。

它小脑袋轻轻往时岚指尖蹭了蹭,额间淡粉的印记擦过指腹,温温的,带着刚破壳的暖。

“啊啊,哥哥!哥哥你快看!”时岚激动得猛地回头,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朝时邶晃了晃,眼睛亮得像落了满眶星子

明明刻意压着声音,尾音却还是飘着藏不住的雀跃,连耳根都透着点红,“它让我摸呢!毛软得要命!”

时邶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目光落在她指尖那团颤巍巍的金白身影上,嘴角轻轻弯了弯,声音放得柔缓:“轻点儿碰,别弄疼它,刚破壳还嫩着呢。”

对岸的帝天和绿姬远远看着,绿姬抬手掩了掩唇角的笑,朝帝天偏了偏头:“瞧这模样,是真投缘。这小家伙灵得很,往后怕是要天天黏着时岚了。”

帝天没接话,只是落在三眼金猊身上的目光,比方才又柔了几分,那素来冷硬如寒铁的眼尾,竟悄悄松了些弧度。

喉间低低地哼了一声,算不上应和,却也没反驳,倒像是默认了绿姬的话。

一旁的千向阳早看得眼热,手都悄悄抬起来了,又猛地缩回去,怕吓着小家伙。

他踮着脚凑到时邶身边,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小岚,我、我能也摸摸不?就一下,轻轻的。”

时邶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见那三眼金猊忽然抬起小脑袋,乌亮的眼睛朝千向阳方向瞥了一眼

不过一瞬,小身子就往时岚掌心后缩了缩,蓬松的绒毛都微微炸起,分明是不太乐意。

千向阳顿时垮了脸,手悻悻地垂下来,小声嘟囔:“怎么还挑人呢……我又不欺负你。”

那委屈劲儿逗得时岚“噗嗤”笑出了声,指尖忍不住又轻轻揉了揉小家伙。

千向阳被她笑得挠了挠头,耳尖有点红,往后退了半步才蹲下身

特意学了时岚的样子放低姿态,还努力挤出个自认为温和的笑,眼角都扯出点细纹:“那我这样总行了吧?小家伙,我不碰你,就远远看两眼成不?”

三眼金猊歪着圆滚滚的小脑袋瞧他,细短的绒尾在身后轻轻扫了下时岚的手背,软乎乎的触感带着点痒,像是在往她掌心蹭着撒娇。

过了会儿,它才又抬眼瞥了千向阳一下,这次没往时岚身后缩。

只是把脑袋往时岚掌心埋得更深了些,毛茸茸的耳朵蹭着她的指尖,算是默许了他留在旁边看。

千向阳顿时松了口气,咧着嘴笑出白牙:“算你这小家伙还有点良心。”

正闹得热闹,商榷忽然轻咳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分量:“别只顾着玩。”

他目光落在那团绒毛上,语气放缓了些,“这小家伙刚破壳,魂力不稳,得先让它自己适应环境。”

说着朝帝天点了点头,“生命之湖灵气最纯,暂时让它在这儿歇着最好,你们别老围着,人多了气杂,扰了它调息就不好了。”

时岚虽心里舍不得,指尖还留恋地蹭了蹭小家伙的绒毛,还是轻轻抽回手,声音放得像哄小娃娃:“那我先不摸你啦,你乖乖在这儿歇着,我等会儿再来看你好不好?”

三眼金猊似是真听懂了,细弱地“嘤”了一声,小身子晃了晃,迈着小短腿往湖边的青草丛挪了挪

草叶没过它小半的身子,它蜷成个圆滚滚的毛团,眼睛半眯着,眼睫垂下来,像沾了层细绒,瞧着是要打盹了。

帝天这才迈开步子走上前,在离毛团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他本就身形高大,往那儿一站,像座沉默的山,周身隐隐散出魂力波动,无形间筑起道屏障,将外界的纷扰都挡在了外头。

绿姬跟着走上前,从袖中取出个巴掌大的玉盒,打开时里头飘出缕淡绿雾气。

她捏起盒中一枚指甲盖大、透着莹润光泽的果子,轻轻放在离毛团不远的草地上:“这是凝露果,化在水里能安神定魂,等它醒了自己会吃。”

果子刚放下,那蜷着的毛团就轻轻动了动,鼻子嗅了嗅,却没睁眼,只是往果子的方向又挪了挪,细短的尾巴扫了扫草叶,像是在记位置。

商榷抬手示意时岚几人退开:“走吧,让帝天前辈守着便好。你们几个刚巩固完魂力,也该回去训练,别在这儿耗着。”

时岚一步三回头,走到湖边的石板路时还忍不住停下,见那毛团安稳地蜷在草丛里,帝天像尊石像守在旁,才跟着时邶转身。

千向阳凑过来,小声跟她嘀咕:“你说它会不会记仇啊?我刚才被它嫌弃了……”

时岚“噗嗤”笑出声:“它那么小,哪懂记仇。说不定是你身上汗味重,它不爱闻呢,谁让你被师傅练得天天一身汗。”

千向阳顿时垮了脸:“那哪能怪我?前辈的训练强度简直不是人受的……”

话没说完,就见商榷回头瞥了他一眼,他赶紧闭了嘴,缩着脖子跟在后面,惹得时邶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几人走远后,湖边只剩帝天、绿姬和那团小毛团。绿姬看着帝天紧绷的肩线,轻声道:“你也别老站着,它在这里,出不了事。”

帝天没动,目光落在毛团上,声音低得像怕吵醒它:“等它睡沉了再说。”

阳光落在他身上,映得他周身的戾气都淡了,只剩护崽时的柔软。

这星斗的祥瑞,等了这么久才降生,他得守好。

草丛里,三眼金猊忽然又“嘤”了一声,小脑袋往凝露果的方向蹭了蹭,像是做了个甜梦。

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倒规律,三眼金猊自破壳那天蜷进草丛后,就几乎没醒过,像团揣了暖意的毛球

总在青草丛里陷着,偶尔细短的尾巴扫扫草叶,或是鼻尖动两下嗅嗅凝露果的味,便又沉沉睡去,帝天守在旁边

而时岚和时邶刚歇了没两天,就被商榷拎去接着修炼。

训练场设在森林边的空地上,商榷搬了张竹椅坐一旁摇着折扇,一会儿指点时岚魂力运转的滞涩处,一会儿又敲着千向阳的【天使光剑】说他剑招太急,两人练得额角冒汗。

不得闲的还有带回来的哪只翠竹熊,这几日透着古怪。

这几日它总爱在森林深处跑,或是叼着花跑回来,这几天却像丢了魂似的,时不时就往生命之湖那边晃。被时邶撞见过几次。

这次是时岚头回撞见,还是训练到半途时。

那会儿她正被商榷催着练魂技,指尖凝着淡紫魂力往木桩上撞。

忽听见身后竹林里“窸窸窣窣”响,转头就见翠竹熊圆滚滚的身子从树荫里钻出来

它没像往常那样扛着竹笋,这次嘴里倒叼着个拳头大的果子,果皮是透透的淡蓝,像浸了水的玉,还沾着几片新鲜的草叶。

“哎?竹竹!”时岚下意识喊了声,收了魂力想追上去,“你叼的啥?往哪儿跑啊?”

可翠竹熊像是没听见,四爪扒着草地,跑得比平时快了半截,圆屁股一颠一颠的,嘴里的果子被叼得紧紧的,连回头瞅她一眼都没有。

时岚追了两步,就被商榷的折扇敲了敲后背:“练你的去,管它做什么。”

她只好停脚,望着翠竹熊的影子钻进通往生命之湖的林间小道,挠了挠头纳闷,这熊平时挺黏人,怎么不搭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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