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耽误不得，多拖一天，我那伙伴突破的契机就弱一分。”瘦男子往前倾了倾身，指尖无意识敲着桌面，语气里添了几分急切
“所以才在这儿守着，就想等几个志同相投的，凑个靠谱的队伍一起走，人不在多，得敢拼才行。”
千向阳眉梢微挑，指尖在腰间短刃的柄上轻轻摩挲，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疑惑：“既然要组队，去龙城不是更方便？”
他抬眼扫了眼窗外飘雪的方向，“那里是北疆枢纽，客栈、交易行扎堆。”
“要去极北之地的魂师十有八九会在那儿歇脚集结，想找队友，往酒馆里坐半个时辰就能遇上好几拨，组队也容易。”
“就是啊。”时岚从千向阳身后探出脑袋，大眼睛里满是不解，“这里离极北之地隔了一个冰封森林，住的都是赶路人，歇一晚就走，人本来就少。”
“而且极北之地那么危险，听说深处连魂斗罗都不敢随便闯，你们怎么反倒来这偏僻地方找队友？”
瘦男子被问得搓了搓手，指缝里的泥灰蹭在掌心，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苦笑：“就是因为危险，才得来这儿找啊。”
他把炭盆往这边挪了挪，哈出一口白气，“你们想，极北之地那地方，风险和机遇向来绑在一起”
“要么是想碰运气找个万年级别的冰属性魂环，要么是冲着冰碧蝎的魂骨、冰髓花这些稀罕物去”
“但真正敢往深处走的，哪个不是想搏一把的？这才叫志同相投。”
他叹了口气，眼神扫过客栈角落空荡荡的桌子，那里的木桌上还留着前一桌客人没擦的酒渍：“我们本来也在龙城待过三天，可那儿的人大多求稳。”
“要么就想找几十人的大团队，背着锅碗瓢盆慢悠悠走，说是‘人多好抗风险’但就是些只敢在极北高原边缘晃的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三个愿意往深处去的伙伴，可就五个人”
“那些大团队瞧不上，零散的魂师又怕人少没保障，没人愿意跟我们组队。”
“所以我和我这朋友才合计着来这儿。”他抬手指了指窗外冰封森林的方向，林子里的枯枝上积着厚雪，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
“敢直接从这儿进森林、不绕路去龙城集结的，要么是对自己实力有底气，比如你们二位，看着就利落”
“要么就是和我们一样急着赶路的，不想在路上耗时间。这不，等了大半天，烤火都烤得脚麻了，总算见到你们二位了。”
他说着看着时岚和千向阳，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语气更热络了些：“你们要是愿意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我那三个伙伴都算是一等一的高手，遇上魂兽，咱们也能多几分胜算，总比两个人硬闯强，你说是不是？”
千向阳正准备开口拒绝，手腕突然被时岚轻轻拉住。
他低头看去，只见时岚眉头微蹙，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太阳，师傅让我们答应他。”
“师傅？”千向阳一愣，下意识看向四周，客栈里除了他们和邻桌两人，再没其他人影。
但他知道时岚不会说谎，商榷的话他们向来不敢违抗。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那瘦男子，先前的冷意收了些，只淡淡道：“好，我们答应你。”
瘦男子脸上的谄媚瞬间被真切的惊喜取代，搓着手连连点头：“太好了！那真是再好不过！”
“你们叫我阿瘦就行，武魂是辅助系的，路上能给大伙儿加些力道和速度。”
时岚和千向阳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辅助系武魂，带增幅效果。
这在凶险的极北之地可是相当实用的，哪怕心里仍有警惕，也忍不住因这消息松了丝气。
他又指了指戴草帽的男子：“这位是我伙伴，老墨。他武魂是强攻系，手上功夫硬得很。”
老墨依旧没说话，只是帽檐下的脑袋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千向阳神情稍缓，拱手道：“我叫向天，武魂也是强攻系。这是我妹妹向楠，控制系武魂。”
“哎？”时岚闻言，悄悄掐了把千向阳的腰，凑他耳边小声嘀咕，“我什么时候成你妹妹了？我答应了吗？”
“哎呦……”千向阳疼得低呼一声，下意识缩了缩腰，又赶紧压低声音回嘴：“轻点！我比你大两岁，论年纪本来就是你哥。”
时岚挑眉，手上力道却没松，冷哼一声：“你想当我哥，问过我亲哥同意吗？我哥要是在这儿，准得拿他那毁灭之镰给你比划比划。”
千向阳被她堵得一噎，又怕动静太大被阿瘦听见，只能龇牙咧嘴地小声犟：“我这不是为了方便嘛！报真名多危险，临时认个兄妹怎么了？再说了，我护着你跟你哥护着你，也没差啊！”
他说着，偷偷瞟了眼不远处正和老墨低声说话的阿瘦，见对方没留意这边，才又凑近些：“好妹妹，先别掐了，给我留点面子成不？等甩开他们，你想怎么算帐都行。”
时岚这才松了手，却还是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谁是你妹妹。”
阿瘦抬眼瞧见两人凑在一块儿小声嘀咕，时岚还偷偷瞪了千向阳一眼，那模样活像寻常兄妹拌嘴，便笑着打圆场：“兄妹俩感情好才这样嘛，打打闹闹的才亲。”
他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又忙提议：“那咱们先去跟另外三个伙伴汇合？他们就在客栈后院歇脚，正围着火盆等信儿呢。”
“凑齐人在这儿吃口热乎午饭，趁晌午日头足、暖和些再进冰封森林”
“这林子早晚冷得邪乎，风跟刀子似的，正午走能少受点罪。”
说罢，他眼角余光朝戴草帽的老墨递了个眼色。老墨始终没吭声，帽檐压得低低的，只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好。”千向阳应了一声
“得嘞！”阿瘦脸上笑开了花，转身就往后院走，步子都轻快了些。
老墨也跟着站起身，依旧是那副沉默的样子，斗篷下摆扫过椅子腿时，带起一阵极淡的寒气
他没看时岚和千向阳，只垂着眼跟在阿瘦身后，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所有神情。
时岚悄悄碰了碰千向阳的胳膊，用口型无声道：“小心。”
千向阳微微颔首，示意她放心，随即拉起她的手，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后院比前堂更显局促，墙角堆着半人高的柴禾，柴块间还沾着未化的雪沫，风从破旧的窗棂钻进来，带着柴禾的干冷气息。
中间空地上架着个铁皮炭盆，暗红的炭火舔着黑黢黢的木炭，火星时不时噼啪炸开，映得围坐的三个人脸膛泛着暖红，连睫毛上都像落了层细碎的光。
见阿瘦带人进来，那三人几乎同时抬了头。
靠炭盆最近的矮胖汉子先“噌”地站起来，肚子上的肉跟着颤了颤，脸上堆着笑
手里还攥着根啃得只剩骨碴的肉骨头，油乎乎的手指在裤腿上蹭了蹭：“阿瘦，成了？我就说你嘴甜，准能拉着靠谱的队友！”
“那可不，我眼光准着呢。”阿瘦笑着应了句，转头看向身后的千向阳和时岚。
时岚落了千向阳半步，被他不动声色地挡在身后，指尖悄悄攥紧了袖中的无声袖箭。
“给你们介绍下。”阿瘦走到矮胖汉子身边，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那汉子的粗布衣服被拍得掉了些灰渣，“这是胖子，武魂定位防御系，皮糙肉厚最适合当肉盾了。”
胖子被夸得嘿嘿笑，挠了挠头，一脸憨笑地冲千向阳和时岚点头：“你们好，叫我胖子就好，别的没啥，抗揍！”
他笑的时候，眼角的纹路里还沾着点锅灰，看着倒有几分实在。
阿瘦又挪到旁边女子身旁。
那女子看着二十七八岁，麦色皮肤透着健康的光泽，头发在脑后束成利落的马尾，几缕碎发被炭火烤得微卷，正用根细签子慢悠悠剔着指甲缝里的泥。“这是寒鸦，定位敏攻系。”
寒鸦抬眼，先瞥了瞥藏在千向阳身后的时岚，她裹着披风，连帽檐都压得低低的，只露出小半张下巴，瞧不清面容，倒显得有些怯生生的。
视线又滑过千向阳那头惹眼的金发，阳光下泛着暖光，衬得他轮廓分明，确实英俊，只是瞧着年纪不大，怕不是个没经过事的毛头小子。
她嘴角勾出抹冷笑，捏着细签子的手指一松，签子“叮”地落进炭盆，火星“滋”地窜起一小团，映得她眼底闪过丝不屑：“光介绍定位有什么用？”
声音不高，却像冰碴子似的带着股刺儿，“我们五个组队也有些日子了，虽不算知根知底，好歹清楚彼此斤两。”
“新来的两位，总不能就凭知道两个名字，就让我们放心把后背交出去吧？”
“寒鸦……”阿瘦连忙伸手拉她袖子，声音压得更低，“我们说好的，不主动打听队友底细，免得生嫌隙。”
“拜托，这是去极北之地！”寒鸦猛地抽回手，力道大得让阿瘦踉跄了一下，她冷哼着抬高了声音。
故意让千向阳和时岚听见，“找来的队友是人是鬼，是强是弱都不知道，就敢往冰原深处闯？这不是组队，是去送死！”
阿瘦被噎得脸涨红，转头看向胖子和长白，胖子正用树枝戳着炭盆里的火星，头也不抬
长白靠在柴禾堆上，眼闭着像是没听见，指尖却在袖角轻轻敲着，显然是默认了寒鸦的话。
千向阳见状，双手抱胸往后退了半步，将时岚挡得更严实些，眉梢轻挑：“阿瘦兄弟，这就是你们想合作的诚意？”
“对不住，对不住！”阿瘦连忙上前两步，搓着手连连赔笑，“向天小兄弟，是我的锅，没跟他们提前说通。”
“你要知道，是你来找我们合作的。”千向阳语气平淡，却带着股冷意
“是是是，是我的错！我马上处理！”阿瘦急得额头冒了层薄汗，转身又去拉寒鸦
把她往柴禾堆那边拽了拽，压低声音哀求，“寒鸦，算我求你，等下再说行不行？”
“我在这儿蹲了三天才遇上他们俩，极北之地深处根本没人敢去，找个愿意组队的太难了。”
“哼，关我什么事？”寒鸦再次甩开他的手，声音却故意扬高，眼神直直射向千向阳，“要是他们实力不济，去了拖后腿，死的是我们所有人！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我当然考虑过！”阿瘦急得压低声音，又怕千向阳二人听见误会，语速快得像打鼓
“你用脑子想想，两个人就敢横穿冰封森林，连龙城的集结点都不绕，直奔极北之地，这能是弱者吗？”
他抬眼飞快扫了千向阳那边一眼，见对方没留意这边，又赶紧拉着寒鸦的胳膊：“光这份胆子，就比龙城那些扎堆抱团、没五十人不敢挪步的强多了！”
“再说他们敢应下组队，要么是真有底气，要么就是有后手，咱们现在多个人手就多份保障，总比五个人硬闯强吧？”
寒鸦被他说得顿了顿，眼神再次落到千向阳身上，那金发青年始终抱着胳膊站在原地。
虽年轻却沉稳，连被质疑都没露半分焦躁，倒真不像虚张声势的样子。
她轻嗤一声，别开脸：“我可不管这些，要是路上掉链子，我第一个不饶你。”
阿瘦这才松了口气，连忙点头：“行行行，都算我的！先让他们入队，真有问题，我第一个挡在前面还不行？”
“你们谈妥了？那我们的问题就来了。”千向阳忽然笑了，声音不高，却让院子里的动静顿了顿。
阿瘦闻言，连忙眼巴巴凑过来，几乎要贴到千向阳跟前，生怕他们变卦似的：“怎么了向天小兄弟？有话您尽管说！”
“阿瘦兄弟，”千向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刚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和妹妹才松口，说要跟你们走一遭。”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阿瘦连连应声，点头如捣蒜。
千向阳却话锋一转，笑容里带了点玩味：“刚刚听你们说了半天，我也反应过来，这也是我们现在的问题啊。”
阿瘦愣了神，张了张嘴没反应过来：“啊？我们的问题？”
千向阳挑了挑眉，故意拖长了语调，“就是我们不信任你们啊。毕竟，对什么都不知道的队员，贸然把后背交出去，不是也很危险吗？”
这话一出，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胖子停了戳炭火的手，长白也缓缓睁开眼，四人同时朝这边看过来。
寒鸦更是猛地站起身，眉头拧成一团，脸上怒意毫不掩饰，刚要开口反驳，就被阿瘦一个眼神制止了。
阿瘦脸上的笑僵得像冻住的面团，手指搓得都快起了毛边，干笑道：“不知……向天兄弟的意思是……”
千向阳抬手拢了拢时岚披在肩上的披风，把她往身后又带了带，将时岚的帽檐压得更低，只露出一点泛红的耳垂，像只被护在羽翼下的小兽。
”他这才转头看向阿瘦，语气慢悠悠的，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我能有什么意思啊。”
“你说，这次极北之地之旅，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刀山火海闯也就闯了，生死自负。但现在不一样，我带着我妹妹呢。”
他垂眼瞥了眼时岚攥着自己衣角的手，那手指纤细，还带着点没捂热的凉意，声音放柔了些：“我这妹妹年纪小，眉眼还没长开呢，往后还有大把时光要过。”
“她跟着我来这冰天雪地，本就够委屈了，我总不能让她跟着担不必要的风险，是吧？”
“怕承担风险就别来啊。”寒鸦突然嗤笑一声，抱着胳膊往炭盆边挪了挪，语气里满是讥讽，“回去当你们的小公主、小少爷多好，何必来这冰窟窿里遭罪？”
这话像块冰碴子砸过来，时岚攥着千向阳衣角的手紧了紧，帽檐下的眉头轻轻蹙起。
千向阳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几分，眼神沉了沉，没看寒鸦，只低头对时岚温声说：“冷不冷？把披风再裹紧点。”
等时岚轻轻“嗯”了一声，他才抬眼看向寒鸦，语气平静却带着冷意：“这位姑娘，我妹妹愿不愿意来，是我们的事。我护着她，不想让她担无谓风险，也是我的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几人：“组队本就该互相交底，彼此放心才能共渡难关。”
“你们怕我们拖后腿，我们自然也怕遇着不靠谱的队友。”
“要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懂，那这队，确实不必组了。”
阿瘦见状赶紧打圆场：“向天兄弟别气！寒鸦她就是嘴快，没别的意思！”又转头瞪了寒鸦一眼，“你少说两句！”
寒鸦撇了撇嘴，虽没再怼人，却别开脸看向墙角的柴禾堆，显然还是不服气。
长白倒是抬了抬眼，看向千向阳的目光里多了点探究。
而胖子则蹲在原地，搓着手小声劝：“都是为了赶路，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而且现在是你们求着我们组队。”千向阳语气平淡，却像把钝刀轻轻往阿瘦心上压。
“方才是你说极北之地深处难寻队友，是你们巴巴凑过来邀我们同行。既如此，便该拿出求人的诚意，而非用这种话呛人。”
他说着，抬手理了理时岚披风的帽绳，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耳尖，那点温度让时岚悄悄松了攥着衣角的手。
“若你们觉得我们碍眼，或是信不过，那便就此别过。我和我妹妹虽人少，却也未必闯不过这冰封森林。”
阿瘦脸都白了，忙不迭拉着寒鸦往后退了两步，压低声音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再这样人就跑了！”
寒鸦梗着脖子没吭声，却偷偷瞟了眼千向阳，那金发青年站在那儿，明明没动怒
周身却透着股“离了你们也无妨”的底气，倒让她先前的讥讽显得有些没道理。
胖子见状赶紧打圆场：“向天兄弟别往心里去，寒鸦就是……就是冻着了脾气躁！”
“我们哪能信不过你们？是我们嘴笨，不会说话！”他说着，那憨实的脸上难得带了点急色。
老墨一直靠在柴禾堆上，帽檐压得低低的，像尊没声息的影子。
直到这时，他忽然轻咳一声，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要组队便说规矩，要散便各走各路。耗着没意思。”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院子里瞬间静了静。连寒鸦都顿了顿，没再别着脖子犟嘴。
阿瘦像是得了救星，连忙接话：“对对对！老墨说得是！咱们别耗着了，有话好好说！”
他搓着手看向千向阳，“向天兄弟，你看这样行不？咱们简单交个底”
“比如武魂是什么，魂力多少级，擅长什么，去极北之地主要想找什么。不用太细，但至少让彼此心里有个数，行不？”
老墨没再说话，只是微微抬了抬帽檐，露出半张被风霜刻出细纹的脸，目光落在千向阳身上，虽没明说，那眼神却透着点“别浪费时间”的意思。
千向阳沉吟片刻，侧头看了眼身旁的时岚，见她从披风帽檐下轻轻点了点头，才开口道：“可以。我和向楠是新人，我先开个头吧。”
“向天，武魂：天使，五十八级强攻系战魂王。”他话音刚落，院角的长白指尖微顿，老墨压着的帽檐似乎也动了动。
时岚跟着从他身后探出头，帽檐微微抬起，露出双清亮的眼睛：“向楠，武魂时空之轮，五十八级控制系战魂王。”
她刻意把等级报得和千向阳一致，语气带着点小姑娘的怯生生，倒真像对同出一门的兄妹。
“快看，就说我眼光没问题！”阿瘦眼睛一亮，拍着大腿笑起来，“向家兄妹小小年纪就是魂王强者，这下咱们队伍底气足了！”
他搓着手凑近些：“不知两位来极北之地是干什么？”
千向阳瞥了眼还抱着胳膊的寒鸦，故意拖长了语调：“还能干嘛？少爷公主被家里人安排来历练呗，说是极北之地能磨性子，不来还不行。”
那语气里的阴阳怪气，明摆着是回应先前寒鸦的话。
阿瘦听得脸颊发烫，尴尬地挠了挠头，赶紧打圆场：“历练好，历练好，年轻人就该多闯闯。
一直沉默的老墨忽然抬手弄了弄草帽，露出点下颌线：“武魂凝冰破枪，五十九级强攻系战魂王，为了获取魂环。”声音依旧沙哑，却透着股沉稳。
胖子跟着挠头憨笑：“武魂玄冰熊，五十三级防御系魂王。我……我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块魂骨。”
“到我了到我了！”阿瘦往前凑了凑，挺了挺胸膛，“武魂玲珑塔，六十二级辅助系战魂帝！我是来陪老墨的，他要突破六十级，得找个适配的魂环。”
“玲珑塔？”时岚突然开口，帽檐下的眼睛亮了亮，“和七宝琉璃塔的作用一样吗？”
阿瘦摆摆手：“只能说相似，都是增幅类的，但效果肯定没七宝琉璃塔那么厉害，那可是大陆第一器武魂，咱这玲珑塔顶多算个‘小老弟’。
时岚点点头没再追问，千向阳却不动声色地记下了“六十二级战魂帝”这个等级。
长白这时才从柴禾堆旁站起身，长发滑落肩头，眼神冷冽如冰：“长白，雪陨剑，六十五级强攻系战魂帝，历练。”
最后轮到寒鸦，她撇了撇嘴，不太情愿地哼道：“武魂极冰雪鸟，敏攻系，五十二级。找魂骨”
院子里一时安静下来，炭火噼啪声格外清晰。
这趟极北之行的队伍，总算在彼此交底后，有了点真正要同行的样子。
“行，队伍还算完整，有攻有辅有防有控还有敏。”千向阳说着，往前迈了两步，目光扫过院角堆着的杂物，径直拎起两张矮凳过来。
他先把一张凳子往炭盆边挪了挪，避开柴火堆的烟气，才侧身按住时岚的肩膀，轻轻把她按坐下去：“坐这儿烤烤火，手都冻凉了。”
时岚顺着他的力道坐下，炭盆里的火苗“噼啪”跳着，暖意在腿边慢慢散开。
千向阳挨着她坐下，伸手解她披风的系带，那系带在她颈后绕了两圈，他指尖稍顿，避开她耳后敏感的皮肤，轻轻扯松绳结。
披风滑落肩头时带起一阵微风，露出她藏在里面的浅紫色劲装，领口绣着朵小巧的银纹，衬得脖颈愈发白皙。
他把披风往旁边柴禾堆上一搭，又顺手拨了拨炭盆里的木炭，让火苗烧得更旺些。
“既然底细交得差不多了，就别站着了。”千向阳瞥了眼还愣着的几人
“阿瘦，不是说要吃饭赶路？赶紧让店家上菜，吃完了好趁晌午暖和走。”
阿瘦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应着：“哎！对对对！我这就去催！”
转身就往厨房跑，胖子也跟着站起来：“俺跟你去搭把手，多拿两双筷子！”
寒鸦瞥了眼时岚。没了披风遮着，才看清这小姑娘眉眼其实很清秀，鼻梁小巧，唇色是自然的粉，瞧着比刚才猜的年纪还要小些，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
她心里暗忖：这年纪怎么可能是魂王？怕不是保养得好，看着显嫩罢了。
毕竟魂师修行哪有这么容易，她们队里最年轻的长白，也是熬了多少年才到魂帝，这小姑娘看着就没经过多少苦。
只是那双眼睛太亮了，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透着股没被风霜磨过的干净， 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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