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脸上写满了贪婪,指尖将将触及那微光流转的夜明珠。
变故突生!
一道身影闪过,夜明珠已然换了主人,稳稳落在月季零掌中。
景阳猛地抬头,望向月季零。
月季零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周身散发的寒意毫不掩饰。
“景阳,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月季零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鄙夷。
“我还当你只是性子孤僻,不爱搭理人。”
“没想到,同伴身陷险境,你也能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
“啧,是我高看你了。”
月季零掂量着那颗夜明珠,拇指轻轻摩挲着温润的珠面。
她瞥见景阳那副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发作的模样,冷笑更甚。
“这宝贝,你没资格碰。”话音未落,月季零手腕一翻,夜明珠便被她收好,揣入怀中。
她不再理会景阳,转身便见七煌站在不远处,神色平静。
月季零快步走到七煌身边,压低了声音:“此地凶险,你有办法带我们出去吗?”
声音压得虽低,焦灼之意却难掩。
七煌修长的指节轻点下颌,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随即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魇狐布下的幻境,非同小可。”
“想要破局,需得寻到一个万无一失的‘契机’。”
月季零闻言,垂首片刻,猛地抬头:“这么说,先前你出手救我,并非特意为之,纯属巧合?”
七煌不置可否,他那双杏眼弯了弯,一抹异色飞快掠过。
“嗯,差不多吧。”他应得随意。
四周哀嚎声此起彼伏,不少人已是衣衫带血,狼狈不堪。
幻境不破,只会让更多人折损在此。
月季零心头一沉,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麻烦。
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周围的惨叫声时断时续,魇狐的幻境依旧笼罩着绝望。
月季零额角渗着冷汗,背靠着一面断裂的石壁,呼吸有些不稳。
这时,一道身影从不远处挪了过来,是景阳。她脸上带着几分局促,手里捏着个什么。
“那个…我这里还有些清醒药,”景阳的声音有些发虚,她摊开手,一个小巧的瓷瓶静静躺在掌心,“不知道…还能不能派上用场?”
她将瓶子递向月季零。
月季零正想去接,腕间一紧,那药瓶已经落入另一只手中。
七煌!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七煌两指捏着那小药瓶,举至与肩同高,左右转了转,又拔掉塞子,放在鼻下嗅了嗅。
“这药…有什么不对劲吗?”月季零探过头,因为身量的关系,她只能看见瓶口那一点,抽了抽鼻子,什么特别的气味也没分辨出来。
七煌挑了下眉,扫了月季零一眼,那份打量让月季零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
“问题嘛,倒也瞧不出什么。”七煌的调子平平,话锋却猛地一转,直指景阳:“不过我挺纳闷,你这东西,哪儿来的?”
说话时,嘴角噙着点难以捉摸的弧度,就那么盯着景阳,盯得景阳脸上的表情都快挂不住了。
被七煌那么一盯,景阳脸上火辣辣的,心也虚得怦怦直跳。
她微微抿了抿唇,视线飘忽,不敢与七煌对上,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这个是、是出宫的时候,父皇他老人家私下给的,说、说或许能用上。”
话语都有些结巴了,显见心虚得很。
月季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景阳几眼,见她此刻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受惊模样,与先前夺宝时的贪婪判若两人,心下不由冷哂。
真是会看人下菜碟。
她念头转过,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偏过头去问景阳:“哦?可为何只有你得了这份赏,景茹她们,难道就没份了?”
月季零语气寻常,像是随口闲聊。
这当爹的,心眼儿也太偏了吧?一个碗里的水都端不平呢。
不过,月季零随即又想到了自家。
她那个便宜爹,对她那几个姐妹,不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而她这个女儿,倒像是捡来的一样。
这么一想,月季零也就释然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皇家又如何?骨子里的偏心烂肺,到哪儿都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