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姐,你可算醒了!”一旁的苏天长舒一口气,脸上堆着笑,“你中了‘情草’的毒,能自己醒过来,真是万幸!”
他嘴上说着恭喜,心里却翻江倒海。
情草这东西,毒性刁钻得很,能引出人心底最深的欲望,非要与心爱之人云雨一场才能解。
可这月小姐……她是怎么自己扛过来的?真是怪事。
月季零对七煌的担忧和苏天的客套充耳不闻,她的世界里,此刻只剩下景寒那张让她恨到骨子里的脸。
直到所有人都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她才慢悠悠地收回了视线。
众人只当她大病初愈,神志还有些不清醒。
月季零垂下头,无人看见她唇角勾起的那抹森然弧度。
回来了。
她终于回来了!
她的余光扫过身旁那株已经蔫下去的怪草——情草。
前世,她就是捧着这东西,傻乎乎地听信了婢女的谗言,要去试探景寒的真心。
结果呢?
结果那根本就是景寒为她设下的局!
她一颗真心错付,赔上了一辈子,最后还连累祖父满门,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骨的痛楚却让她无比清醒。
景寒,这一世,我回来了。
你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队伍再次上路。
七煌想靠近她,却被她周身的寒气逼退。
众人惊奇地发现,那个从前躲景寒如同躲瘟疫的月季零,此刻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她不说话,也不靠近,就像一个耐心的猎人,在无声地丈量着与猎物之间的距离。
一路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景茹坐立难安,好几次忍不住去瞧七煌,却发现那人脸上竟没有半点不快,步子反倒比往常更轻快。
这叫什么事儿?
走了大半天,队伍寻了棵野果树下歇脚。
月季零没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到了景寒身旁。
他正拧着眉心捶腿,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殿下可是累了?”这声线又软又糯,听得景寒浑身一僵。
他猛地抬头,满心疑窦。
这丫头转性了?还是说,前几日那场大病,把她脑子烧明白了,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好?
要知道,从前的月季零,张口闭口都是“景寒”,那股子不敬的劲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今天,她居然会喊他“殿下”?
景寒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分毫不显,只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路途遥远,是有些乏了。”他本就要利用月季零背后的月家和林家,她主动示好,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我方才摘了些野果,殿下若不嫌弃,尝尝鲜?”月季零浅浅一笑,递出手里用叶子包着的一捧红果。
景寒看着那张笑脸,竟有些恍神。
那个一向粗野无状,出手狠辣的月季零,此刻竟真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温婉。
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别有一番味道。
“那便多谢月小姐了。”
景茹在旁边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过来,拉起月季零就往旁边走。
“季零!你搞什么鬼?”她压低了声音,话里全是火气,“你以前见了我二哥跟见了鬼一样,今天演的是哪一出?”
月季零任由她拉着,转过脸,巧笑嫣然。
“公主这话说的,我从前不懂事,多有得罪。如今大病一场,也算想通了,难道非要一直与二皇子殿下作对不成?”她轻轻挣开景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