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厅,月季零脸上的温顺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身后的莲花压低了声音,忧心忡忡。
“小姐,月家这次,怕是鸿门宴。”
月季零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鸿门宴?”
“就怕他们,请不起我这尊神。”
马车里,香草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坐立难安。
她偷偷瞥了眼自家小姐,对方却阖着眼,靠在软垫上,纹丝不动。
“小姐,马上就到月府了……”香草的声音发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车厢里静了片刻,才传来一声慵懒的鼻音。
“嗯。”
香草更紧张了:“您……您真的一点都不怕吗?”
月季零这才掀开眼皮,眸光清冽。
“怕什么?”她扯了扯嘴角,弧度讥诮。
“还是那些人,还是那座府邸,翻不出天去。”
可她,早就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月季零了。
这次月家急召她回来,为的什么,她一清二楚。
文国灵阶排行榜上,她月季零的名字赫然在列,虽不靠前,但配上她的年纪,足以让无数人侧目。
更别提,她在寒月林猎杀天狗的事,已经成了说书人嘴里的新段子。
月家的人,怕是坐不住了。
马车在临城街道上穿行,最终缓缓停下。
莲花好奇地掀开车帘一角,向外张望。
“到了。”
香草和莲花一左一右想去扶她,月季零却摆了摆手,自己踩着脚凳下了车。
她站定,抬头看向那熟悉的“月府”牌匾。
朱红大门紧闭,门口空荡荡的,只有两个石狮子旁的守卫木桩似的杵着,连个出来迎的人都没有。
好一个下马威。
叫她回来,却把她晾在门外。
月季零唇角那点笑意彻底冷了下去。
她也不急,就这么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踏上台阶,裙摆在石阶上拖曳出清冷的弧度。
她倒要看看,这月府的大门,她今天是怎么个进法。
“站住,干什么的?”
门口的侍卫靠着石狮子,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语气像是驱赶街边的乞丐。
香草当即气得浑身发抖,一步上前。
“瞎了你的狗眼!连月府三小姐都敢拦?”
“哦?”那侍卫故意拉长了音调,目光放肆地在月季零身上扫了一圈,嘴角扯出一抹讥讽,“原来是三小姐回来了啊,许久不见,差点没认出来。”
他嘴上说着“三小姐”,那轻慢的态度,分明是半点没把她放在眼里。
另一个侍卫抱着臂,在一旁看好戏。
月季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空气中,响起一声细微的爆音。
那说话的侍卫脸上的讥笑瞬间凝固,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喉咙,双脚离地,提到了半空中。
他脸色涨成猪肝色,手脚并用地挣扎,却像是被钉在空中,动弹不得。
“三、三小姐……饶……”
月季零终于侧目,眼神冷得像冰。
她手腕随意一抖。
“嗖——”
那侍卫像个破麻袋一样被甩飞出去,化作一个黑点,伴随着远处一声沉闷的巨响,彻底没了动静。
死寂。
门口针落可闻。
另一个看戏的侍卫腿一软,“噗通”一声瘫跪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额头“咚咚咚”地用力磕在青石板上,磕出了血。
“三小姐饶命!是奴才有眼无珠!是奴才该死!求三小姐饶命啊!”
月季零看都未看他一眼,径直踏过朱红色的门槛,裙摆从那侍卫的指尖擦过,冰凉一片。
香草和莲花连忙跟上。
直到那清冷的背影消失在影壁之后,跪着的侍卫才敢停下,额头上一片血肉模糊,冷汗混着血水往下淌。
这位三小姐,实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