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脸色铁青,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了啊。”
月季零走到堂前,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孙女恭贺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倒是个有心的。”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地应着,眼睛却在她和她身后的两个丫鬟身上来回扫。
等了半天,也没见寿礼的影子。
老夫人心里冷哼,面上却不得不做出慈爱模样。
月季零仿佛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祖母,孙女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实在拮据,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寿礼,还请祖母恕罪。”
“噗!”老夫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都气绿了。
她还得咬着牙,维持着大家长的风度:“好孩子,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你能回来看祖母,就是最好的寿礼!”
“多谢祖母厚爱!”月季零立刻顺着杆子爬,笑得一脸天真烂漫。
底下宾客的议论声,再也压不住了。
“听见没?连件寿礼都拿不出来,看来传闻是真的,这月家三小姐在府里过得不怎么样啊。”
“何止是不怎么样!我听说,她母亲留下的嫁妆,全被月家给吞了!”
“我的天!还有这种事?怪不得穿得这么素净,真是可怜。”
“可不是嘛!要不是现在成了金阶修士,我看能不能在月府活下去都难说!”
窃窃私语声汇成一股暗流,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老夫人端着酒杯的手,已经开始发抖,脸上那点笑意,僵硬得如同戴了张面具。
月季零的目的达到了。
她施施然起身,在众人各异的注视下,找了个空位坐下,仿佛刚才那场风波的主角不是她。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不偏不倚,落在了月如萱的身上。
月如萱正端着酒杯,脸上完美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握着杯壁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
月如花坐得最近,见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的火“蹭”地就冒了上来。
她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凑过去:“你这个野丫头,还真有你的,敢在祖母的寿宴上耍心机!”
月季零眼皮都懒得抬,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
那副全然无视的态度,彻底点燃了月如花的怒火。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个废物听见没有!”
她早忘了月季零如今已是金阶修士,怒吼着就伸出手,五指成爪,恶狠狠地朝月季零的肩膀抓去!
月季零坐着没动。
就在那指甲即将触碰到衣料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劲力骤然弹出!
“砰!”一声闷响!
月如花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惨叫着倒飞出去,狠狠撞翻了一张桌子,杯盘碎裂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满堂宾客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霎时间,针落可闻。
“茹儿!”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死寂,二夫人罗玉媛花容失色,哭喊着扑了过去。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这下,谁都明白,月季零再也不可能被塞回那个下人住的院子了。
月季零根本没想杀了月如花,不过是给她个教训,省得总有苍蝇在耳边嗡嗡叫,惹人心烦。
月家家主月钟鸣脸色铁青,急忙高声喊着在座的太医,前去为昏迷的月如花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