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偏头看去,正对上月季零那双直勾勾的眼。
那不是痴迷,也不是畏惧,更不是什么爱慕。
那是一种纯粹到极点的好奇,像是要把他从里到外都研究个透彻。
男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月季零忽然朝他伸出了手。
他本能地想躲,但又硬生生忍住了。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脑子不清醒的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下一秒,一根温热的手指,轻轻地、试探性地,戳在了他的脸上。
男人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那根温热的手指戳在他脸上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月季零却像是没察觉到他身上骤然升起的危险气息,反而变本加厉,沾着油光的手指又在他的脸颊上捏了捏,甚至还兴致勃勃地揪了揪。
她那双眼里没有半分该有的惊艳或羞涩,只有纯粹的好奇,仿佛在研究一块罕见的璞玉。
男人英俊的脸彻底黑了。
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看了个精光也就罢了。
可这女人非但不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反而还用这双脏手来亵渎他!
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她对自己这副完美的身躯,竟然没有半点痴迷!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啪!”一声脆响。
男人猛地挥手,狠狠拍开月季零的手,动作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他甚至懒得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那红色妖艳的背影透着一股焚尽万物的怒火。
月季零看着自己被打得有些发红的手背,愣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向男人消失的方向,歪了歪脑袋,有些失望地小声嘀咕:“原来不是易容术啊……”
真是的,害她白高兴一场,还以为能偷学一手呢。
下一秒,晚风卷着寒意吹过,四周的树影变得张牙舞爪起来。
月季零猛地一个激灵,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噌”地一下站起身,看着眼前空无一人、天色渐黑的荒郊野岭,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完蛋!我还没问这鬼地方是哪儿呢!”
月季零身后那片黑漆漆的树林里,一道窥探的视线悄然收回。
她此刻还无知无觉,只是觉得这荒郊野岭的,总不能真在这儿过夜喂野兽吧。
月季零打定主意,得自己去找个镇子。
刚迈出一步,旁边的草丛就猛地一阵窸窣作响。
她那点可怜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慢吞吞地凑了过去。
下一秒,一头斑斓猛虎从草丛里窜了出来!
那头大虫身上还带着伤,一人一虎,当场愣住。
月季零歪了歪脑袋,脸上还是那副没什么情绪的表情。
反倒是那头猛虎,对上她的脸后,竟往后缩了缩,喉咙里发出呜咽,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这场景把月季零看傻了。
这……什么情况?
老虎不都该扑上来的吗?怎么还跑了?
难道自己这张脸,丑到连老虎都给吓跑了?
一个念头在她脑中闪过,快得让她懒得去抓。
等月季零再次看见那条熟悉的小溪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个路痴。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脑子里灵光一闪。
她一拍脑门,对啊!顺着河走,肯定能找到有人的地方!
当她终于顺着河流找到一个小村庄时,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村里只有一间客栈还亮着灯。
月季零上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看见月季零,眼睛一亮,笑得格外甜。
“大姐姐,你怎么才来呀?”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几分惊讶。
“这……这不是白天一个人把老虎打跑了的那个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