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煌深吸一口气,算了,懒得管了。
反正这俩活宝闹腾惯了,月季零又是个对外界信号接收不良的,应该……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吧?
只要她不被带跑偏就行。
这么想着,端木煌放弃了拯救,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主殿。
天还没亮透,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就从隔壁炸响,硬生生把整个魔君府邸都给掀了过来。
“咚咚锵!咚咚锵!”
端木煌有极重的起床气,被这噪音一搅,猛地从床上坐起,一张俊脸黑如锅底。
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一脚踹开被子,杀气腾腾地冲出房间,直奔隔壁。
月季零的房门虚掩着。
他一把推开,里面空空如也,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显然人已经离开多时。
“该死!”端木煌牙关紧咬,除了他那对活宝爹娘,不做第二人想!
……
隔壁的城主府,此刻人山人海,热闹得像是要过年。
院子正中乌泱泱地摆满了桌椅,坐的全是清一色的年轻男子,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着同一个方向张望。
高台之上,端木煌的爹娘正襟危坐,而在他们中间,夹着一个昏昏欲睡的小小身影。
正是月季零。
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困得不行。
天不亮就被那美妇人从被窝里薅出来,按在梳妆台前一通折腾,就成了现在这副尊容。
原本清秀的柳叶眉,被画成了两条又粗又黑的毛毛虫。
白净的小脸蛋上,扑了能刮下三斤的粉,两坨高原红像是纸人身上的腮彩,她每点一下头,脸上的粉就往下掉一层灰。
最吓人的是那张嘴,被涂上了厚重的紫红色,油光锃亮。
美妇人对此杰作满意得不得了,还跟自家夫君炫耀:“瞧见没,这叫过目不忘!男人就吃这一套!惨白的脸蛋透着病弱美,紫色的唇瓣代表着致命的诱惑!我儿媳妇今天绝对是全场焦点!”
台下,一个长相斯文的公子哥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冲着高台上的男人拱手。
“城主大人,不知您一早召集我们城中所有未婚男子,所为何事?”
端木海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板,中气十足地宣布。
“咳咳!诸位稍安勿躁!今日,本城主是想为我的宝贝女儿,招个上门女婿!”
他身旁的美妇人掐了他一把,用口型无声地强调:“是唯一的宝贝女儿!”
端木海急忙改口:“是为我唯一的宝贝女儿,招亲!”
(反正儿媳妇也是女儿,他老婆说的,那就不算骗人!)
此话一出,底下瞬间炸开了锅。
“女儿?城主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听说还不愿意继承城主之位!”
“我的天,难道是城主藏起来的宝贝千金?”
“可是……那千金的长相,是不是有点……太别致了?”一个男人小声嘀咕,看着台上那个妆容惊悚的女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旁边立马有人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你懂个屁!重点是长相吗?重点是身份!”
“城主的儿子不继位,那谁娶了城主的女儿,这偌大的一座城池,不就成谁的了?!”
这一句话,宛如平地惊雷。
所有男人的呼吸都粗重了。
他们再看向台上那个妆容吓人的月季零时,那张脸仿佛已经不重要了,她整个人都金光闪闪,成了一张通往权力巅峰的入场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