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清风徐来】发出的那四个字，像是一颗投入死水里的石子。
【清风徐来】：你满意了？
没有主语，却又无比清晰地指向了唯一的对象。
苏瑶和小哥哥的麦克风指示灯，暗得不能再暗，两个人恨不得能当场隐身，从这个修罗场里蒸发。
良久，那个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冰冷沉默的头像，终于有了动静。
【无问西东】的消息弹了出来，同样是简短的几个字。
【无问西东】：与你何干。
轻描淡写，却充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慢。
清融没有再回复。
房间里的气氛，比刚才林溪在时更加尖锐，像是两柄出鞘的利剑，剑尖抵着剑尖，谁也不肯退让分毫。
最终，是苏瑶的小哥哥鼓起勇气，打出了一行字。
【小帅哥哦】：那个……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有课，就先下了哈。
说完，他的头像瞬间灰了下去，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苏瑶也连忙跟上。
【瑶瑶不是萝莉】：啊，我也困了，大神们晚安！
她甚至没敢跟林溪私下里说一句，就光速下线了。
五人房间，顷刻间只剩下两个金光闪闪的头像，在死寂中对峙着。像两尊神像，在无声的战场上，审判着刚刚逃离的那个凡人，也审判着彼此。
……
另一边。
林溪将手机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世界安静了，可她脑子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你很闲？】
无畏那冰冷的质问，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推了。】
清融那云淡风轻的两个字，更是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她的自尊。
小丑。
她就是那个自作多情、上蹿下跳，以为能左右逢源，结果却被所有人看笑话的小丑。
羞耻和委屈像是汹涌的潮水，将她整个人淹没。凭什么？明明是他们先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凭什么最后要她来承受这种难堪？
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她死死咬着被角，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她不想哭，尤其不想因为这两个人哭。
“嗡嗡——”
被扔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是苏瑶发来的微信消息。
【苏瑶】：溪溪，你没事吧？别理他们！那两个大神有病！纯纯的有病！
【苏瑶】：你别往心里去啊，是他们太欺负人了！
【苏瑶】：你别理他们！那两个男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打个游戏跟演宫心计似的，他们当自己是皇帝选妃呢？
【苏瑶】：你那手瑶已经把端水艺术玩到极致了，是他们不配！真的！
看着苏瑶义愤填膺的文字，林溪胸口那股几乎要爆炸的憋闷，总算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她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眼眶反而更酸了。
是啊，她都快把自己掰成八瓣了，像个小丑一样在钢丝上跳来跳去，结果呢？
一个嫌她多事，一个当她透明。
她把手机扔回床头，再次用被子蒙住脑袋，把自己埋进一片黑暗里。
苏瑶的安慰是温暖的，但并不能驱散那份深入骨髓的难堪。
紧接着，手机又震动起来。
这次，屏幕上跳出的是一个她意想不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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