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几乎是本能地坐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头像。
【清风徐来】：抱歉。
【清风徐来】：今天的事，是我和无畏处理得不当。
【清风徐来】：你没有义务在我们之间做选择，更没有义务承受那些。
【清风徐来】：能聊聊吗？
一条，两条，三条，四条。
每一条消息都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林溪心中那潭死水里，激起层层涟漪。
清融在向她道歉。
那个在游戏里永远冷静如冰，即使队友炸了也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人，那个刚刚用两个字就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的人，居然在向她道歉。
林溪的手指在手机上悬停着，大脑一片混乱。
原来，他都看见了。
她那笨拙的端水艺术，她那自以为是的周旋，她那满场飞奔的彩虹屁……他不是没看见，也不是觉得她多余。
他看懂了她的左右为难。
他甚至看懂了她在那句“你很闲？”之后，藏在强装镇定下的仓皇和窘迫。
那股压在胸口，让她几乎窒息的委屈和羞耻，仿佛瞬间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她不是小丑，她只是被卷入了一场她无力应对的风波里。
而现在，风波的制造者之一，正在向她递出橄榄枝。
林溪的眼眶一热，之前死死忍住的泪意，此刻又涌了上来，但这一次，却不全是委屈。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脸上复杂的神情。
聊聊吗？
聊什么？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又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这次，是另一个让她心脏骤停的名字。
【无问西东】。
【无问西东】：明天下午三点，星海咖啡厅。
【无问西东】：有些事需要说清楚。
没有道歉，没有解释，甚至没有一个问号。
还是那样冷硬的命令式语气，仿佛她必须听从。
两条消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林溪感觉自己的大脑要爆炸了。
她重新跌坐在床上，双手捂住脸。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只是想安安静静打个游戏，怎么就被卷进了这场莫名其妙的风暴中心？
楼下的清融还在等着，手机里无畏的消息还在那里，冷冰冰地提醒着她明天的约定。
她该怎么办？
林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抓起手机，想要回复些什么，但手指在键盘上按了半天，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两个人。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
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
“嗡嗡——”
手机又振动了。
这次，是九尾的消息。
【九尾】：小溪溪，你在线怎么不回我消息？生气了？
【九尾】：还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九尾】：要不要出来聊聊？我请你吃夜宵~
看着九尾关切的消息，林溪的眼眶瞬间红了。
在这个所有人都在给她制造麻烦的夜晚，只有九尾，还在用最简单、最纯粹的方式关心着她。
没有复杂的立场，没有让她为难的选择，只是单纯地想要关心她，陪伴她。
林溪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指，在对话框里打出了一行字。
【是瑶不是萝莉】：谢谢你，九尾。但我今天真的很累，想一个人静静。
发送。
然后，她重新躺回床上，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她只想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在这张熟悉的床上，好好地消化一下今天发生的一切。
消化那些委屈，消化那些羞耻，消化那些让她措手不及的复杂情绪。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今晚，她只想当个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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