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珠还未散去,姜云知已经站在了藏书阁门前。昨晚蓝曦臣派人传话,请她今日协助整理一批古籍。想到能进入传说中的蓝氏藏书阁,她兴奋得几乎没睡好。
"姜姑娘。"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云知转身,看到蓝忘机一袭白衣立于晨光中,抹额上的卷云纹泛着淡淡银光。她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含光君早。"她行了一礼,"蓝宗主说..."
"兄长命我协助你。"蓝忘机简短地说,推开藏书阁沉重的木门。
扑面而来的是墨香与岁月交织的气息。姜云知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高耸的书架,上面整齐排列着竹简、帛书和线装典籍。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
"这些需要整理。"蓝忘机指向角落的一排木箱,"多为药典与植物图谱,年代久远,部分已残损。"
姜云知小心翼翼地打开第一个箱子,取出一本皮质封面的古籍。书页已经泛黄,边缘有些虫蛀痕迹。
"《南岭草药志》..."她轻声读出书名,翻开第一页,"天啊,这是孤本!在我的世界早就失传了!"
蓝忘机看了她一眼:"你识得此书?"
"只闻其名。"姜云知戴上箱中备好的白绢手套,小心翻阅,"记载了许多珍稀草药,据说还有已经灭绝的品种..."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指着一幅插图,"这是...七叶灵参?"
蓝忘机走近几步,低头查看。他的发丝垂落,带着淡淡的檀香。姜云知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确是七叶灵参。"他确认道,"此页记载了它的功效与培育之法。"
"但这里说它需要'月华露'浇灌..."姜云知皱眉,"我昨天用的方法完全不同。"
"你的方法有效。"蓝忘机语气中有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赏,"书中之法...已失传。"
姜云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翻阅。两人一整天都沉浸在古籍整理中,一个负责辨认内容,一个记录分类。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为蓝忘机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姜云知不小心看入了神。
"这里缺了一页。"她突然说,指着一本药典中间明显的撕痕。
蓝忘机接过书查看:"应是《解毒篇》...奇怪。"
姜云知翻找箱子,在底部发现了几张散落的残页:"是不是这些?"
她递过去时,一张残页飘落在地。蓝忘机弯腰去捡,却在看到内容时明显僵住了。
"怎么了?"姜云知凑过去,看到残页上画着一朵奇特的莲花,旁边是模糊的文字:"...异世之人...莲印...劫数..."
她心头一跳:"这...这是在说什么?"
蓝忘机收起残页:"年代久远,字迹难辨。继续工作吧。"
但他的眉头却紧锁着。姜云知知道他在隐瞒什么,却不好追问。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整理完第一箱典籍。姜云知伸了个懒腰,颈椎发出轻微的响声。
"累了?"蓝忘机问。
"还好。"姜云知微笑,"就是有点饿。这些古籍太迷人了,我都忘了时间。"
蓝忘机看了看窗外天色:"先用晚膳。"
他们刚走出藏书阁,一个欢快的声音就从屋顶传来:"蓝湛!我找了你好久!"
姜云知抬头,只见一个黑衣少年倒挂在屋檐下,红色发带随风飘扬,俊朗的脸上挂着顽皮的笑容。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魏无羡!
"下来。"蓝忘机冷声道,但姜云知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一丝无奈。
魏无羡轻盈地翻身落地,好奇地打量着姜云知:"这位姑娘是...?"
"姜云知。"她主动自我介绍,"暂住云深不知处。"
"魏婴,字无羡。"魏无羡笑嘻嘻地行礼,"能让蓝二公子亲自作陪,姜姑娘定非寻常人。"
蓝忘机皱眉:"胡言乱语。"
"哎呀,我正好也没吃饭。"魏无羡眨眨眼,"不如一起?蓝湛,静室的厨子今天做了辣菜吧?"
姜云知忍不住笑了。魏无羡和电视剧里一模一样,活泼跳脱,完全无视蓝忘机的冷脸。
出乎意料的是,蓝忘机没有拒绝。三人来到静室旁的一间小厅,侍从已经摆好了饭菜。确实有几道红彤彤的菜肴,显然是特意准备的。
"姜姑娘从哪里来?"魏无羡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问。
"一个...很远的地方。"姜云知含糊地回答,偷瞄了蓝忘机一眼。
"哦?有多远?"魏无羡来了兴趣,"比兰陵还远?比岐山还远?"
"魏婴。"蓝忘机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问问而已嘛。"魏无羡撇嘴,转向姜云知,"那姜姑娘擅长什么?剑法?医术?"
"植物学。"姜云知回答,"就是研究各种植物的特性。"
"这个好!"魏无羡眼睛一亮,"我最近在研究一种符咒,需要特定的草药辅助..."
"食不言。"蓝忘机打断道。
魏无羡做了个鬼脸,但还是乖乖闭嘴吃饭。姜云知却注意到,蓝忘机虽然嘴上制止,却默默把几道辣菜往魏无羡那边推了推。
饭后,魏无羡又活跃起来:"姜姑娘,你知道阴铁吗?"
姜云知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蓝忘机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剑。
"魏婴!"他罕见地提高了声音。
"别紧张嘛。"魏无羡不以为意,"我最近在古籍上看到记载,说阴铁能操纵怨气,好奇是不是真的。"
姜云知犹豫了一下:"理论上...是的。但阴铁的力量源于使用者的心性。心正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赶紧闭嘴。
魏无羡却兴奋起来:"姜姑娘果然博学!蓝湛,你从哪找来这么有趣的姑娘?"
蓝忘机面色阴沉:"时辰不早,魏婴该回去了。"
"好吧好吧。"魏无羡站起身,冲姜云知眨眨眼,"改日再聊,姜姑娘。"
送走魏无羡后,室内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蓝忘机直视姜云知:"你如何知晓阴铁特性?"
"我..."姜云知咬了咬唇,"在我的世界,这是...传说的一部分。"
"传说不会如此详细。"蓝忘机逼近一步,"阴铁之事,关系重大。"
姜云知后退时不小心碰倒了茶杯,茶水洒在衣袖上。蓝忘机下意识伸手扶住她,两人的距离突然变得极近。姜云知能清晰地看到他浅色瞳孔中的纹路,闻到那股清冷的檀香。
"我没有任何恶意。"她轻声说,"我只是...知道一些事情。但我绝不会伤害蓝氏,也不会伤害...你。"
蓝忘机松开了手,眼中的锐利稍稍缓和:"此事勿再提。"
姜云知点头如捣蒜。
回到自己的小屋,姜云知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了——古籍中的异世记载,魏无羡的出现,还有阴铁...她必须更加小心,不能再泄露重要信息了。
睡意朦胧间,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实验室那株古莲散发着幽幽蓝光,莲心浮现出蓝忘机的面容。突然,莲花化作千万道光丝,缠绕住她的手腕...
姜云知猛地惊醒,发现窗外已是深夜。她手腕内侧传来一阵灼热感。借着月光查看,她惊恐地发现皮肤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莲花印记,正微微发着蓝光。
"这是什么..."她颤抖着触碰印记,一股微弱的电流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与此同时,冷泉边。
蓝忘机正在月下修炼,突然感应到一股奇特的灵力波动。这灵力既陌生又熟悉,带着莲花的清香,源头似乎是...姜云知居住的方向。他睁开眼,眉头紧锁。
残页上的文字浮现在脑海:"异世之人,莲印为记,劫数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