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莲华

金陵台的晨钟惊起一群寒鸦。

姜云知戴着江氏弟子面具，跟随江澄踏入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鎏金地砖映出她手腕上缠绕的绷带——那里藏着已经蔓延到肩胛的莲纹。蓝忘机扮作护卫紧随其后，银色面具遮住半张脸，唯有抹额上卷云纹泛着微光。

"待会无论发生什么，"江澄压低声音，"别离开我三丈之外。"

姜云知刚要点头，突然被迎面而来的金光晃得睁不开眼。九层玉阶之上，金光瑶正含笑抚摸着悬浮半空的九瓣莲玺，那莲花状的玉玺与她胸口的莲纹产生诡异共鸣。

"江宗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金光瑶缓步而下，腰间玉佩发出清脆声响，"不知这几位是..."

他目光扫过姜云知，突然抬手一道金光直射她面具！

"小心！"蓝忘机旋身将人护在怀中，避尘剑堪堪挡住攻击。面具碎裂的刹那，满场哗然。

"蓝二夫人？"金光瑶故作惊讶，"您不是该在云深不知处养病么？"

姜云知胸口莲纹骤然发烫，九瓣莲玺感应到波动，竟自动飞到她面前。玉玺底部刻着的化学方程式与实验室徽章完全一致，她不受控制地伸手触碰——

"不要！"蓝忘机与魏无羡同时大喊。

为时已晚。

莲玺迸发出刺目白光，姜云知浑身剧震。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脑海：无菌实验室里，导师将针剂注入青年蓝启仁的脊椎；古籍记载的"蓝安"在电子显微镜下观察自己的血液样本；还有...青蘅君被锁在实验台上，周身插满导管的画面！

"这是...人体实验..."她踉跄后退，被蓝忘机扶住。

"看来你终于想起来了。"金光瑶的声音突然变得机械冰冷，瞳孔浮现出数据流的幽蓝光芒，"我的好学生。"

姜云知如坠冰窟。这个语调...分明是她现代实验室的导师周教授！

"你...你怎么会..."

"意识上传，很简单的小把戏。"金光瑶（或者说周教授）转动着玉玺，"从你启动时空锚点那天，我就同步进入了这个世界。可怜的金光瑶，到死都以为自己在掌控全局。"

蓝忘机剑气暴涨："离开他的身体！"

"别急啊。"周教授打了个响指，九瓣莲玺突然射出道道金线缠住姜云知，"三百年前我创造姜芷，三十年前我培育青蘅君，现在终于等到最完美的宿主——"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蓝忘机周身爆发出刺目金光，莲纹如活物般爬满全身。整个金陵台的金属器物开始震颤，梁柱上的金箔簌簌剥落，在空中汇聚成致命的金属风暴！

"忘机！"魏无羡试图靠近，却被气流掀翻在地。

姜云知在狂风中勉强睁眼，看到此生最心碎的画面——她深爱的丈夫正在被金色莲纹吞噬，那些纹路如同枷锁将他拖向半空，而风暴中心正在形成漆黑的时空漩涡！

"契约反噬。"周教授狂笑，"他体内有青蘅君的实验基因，注定要成为时空门的祭品！"

江澄挥剑劈向金线："快想办法！"

魏无羡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若隐若现的蓝氏家纹。他将陈情抵在纹路上吹响，音波与金属风暴产生奇异共振："蓝湛！听我说！你母亲给你留了东西！"

濒临失控的蓝忘机突然一滞。

"你三岁生辰那晚..."魏无羡嘴角渗血，仍坚持吹奏，"她抱着你说'我的阿湛要永远干干净净'..."

风暴骤然减弱。蓝忘机眼中恢复一丝清明，艰难地转向姜云知："走..."

"谁都走不了！"周教授操纵金线缠住姜云知的脖颈，"开启吧，时空之门！"

剧痛中，姜云知感到意识正在抽离。再次睁眼时，已置身纯白空间。面前站着伤痕累累的姜芷，她的莲纹已经蔓延到下颌。

"杀了他。"姜芷机械地重复，"契约宿主死亡，循环才能终结。"

"不！"姜云知拼命摇头，"一定有其他办法..."

姜芷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伤口："当年蓝安也这么说。结果呢？"她指尖浮现三百年前的画面：蓝安抱着逐渐透明的妻子，将避尘剑刺入自己心脏。

"你每犹豫一刻，就有万千世界在崩塌。"姜芷化作光点消散，"看看你身后。"

姜云知转身，看到无数平行时空的画面：有的世界里蓝忘机堕入魔道，有的世界里云深不知处化为焦土，还有的...她自己躺在实验室病床上，浑身插满管线。

"不要——！"

凄厉的尖叫中，姜云知猛然惊醒。金属风暴已经吞噬大半个金陵台，蓝忘机在漩涡中心朝她微笑，正在将避尘剑调转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