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如水,将皇城的琉璃瓦染上一层金红。温子兮踩着青石台阶,每一步都轻缓而沉稳。她的裙摆微漾,如一片云霞拂过地面。宫装繁复却不显累赘,素雅的配色在满目绮罗中反衬出一种出尘的气息。
身后的温夫人低声叮嘱:"待会儿入了殿,莫要乱看乱言。"
温子兮轻轻点头,指尖不自觉抚过袖中暗藏的银针。这是她习医十年的习惯,仿佛有了这支针,便能安下一片心。父亲入狱一事,在她心里烙下深深的焦虑,但面上却分毫未显。
金銮殿已近在眼前。乐声传来,婉转悠扬。她抬起眼帘,只觉眼前一片金碧辉煌。雕梁画栋,香烛摇曳,舞女彩衣翩跹,仿佛置身仙境。
然而她并无心思欣赏。母亲的裙角微微颤抖,弟弟紧握的手心渗出冷汗,这些都提醒着她,今日绝非单纯的宴饮。她的目光掠过殿中众人,将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一道目光忽然落在她身上。
那是来自主座的视线。温子兮抬眼望去,正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眸。太子萧景琰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抹浅笑。他今日一袭月白锦袍,玉冠束发,举手投足间尽是皇室气度。
温子兮礼貌地回以一礼,并未多加注目。然而就在挪开视线的瞬间,她察觉到了另一道目光。
二皇子萧景翊立在殿柱旁,手持酒杯,眼中神色难辨。他的目光带着探究,仿佛要将人看穿。
"子兮,去给你母亲敬杯酒。"温夫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依言上前,玉手执起酒壶,却忽然一顿。酒香中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气味,若非她多年习医,几乎察觉不出。她的目光落在酒器上,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主桌上的皇后忽然身子一晃,酒杯应声而落。
"娘娘!"
众人大惊。只见皇后面色煞白,手捂胸口,身躯瘫软下去。舞女们吓得分作两列,殿中瞬间鸦雀无声。
太医匆匆赶来,搭脉探息,却脸色愈发苍白:"这......"
"怎么回事?"皇帝面色铁青。
"回陛下,娘娘脉象大乱,似是中毒......"
话音未落,殿中已有惊呼声起。谁不知这宫廷宴饮,最忌讳的就是剧毒之物?
温子兮缓步上前,对着太医微微欠身:"可否让我一试?"
太医回头,见是一位年少女子,立时面露不豫:"这......"
还未等他阻拦,温子兮已取出袖中银针,轻轻在皇后指间刺了一下。鲜血渗出,却呈暗紫色。她的眉头微蹙:"确实是毒,而且是'五步散'。"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这等剧毒,江湖中最为人忌惮,宫廷之中更是禁忌。若真如此,该是怎样的滔天阴谋?
"你是什么人?!"御前侍卫怒喝。
"小女子温子兮,温国公之女。"她不卑不亢,"家父略通医术,故我也懂些皮毛。"
"那你说,该如何解?"皇帝紧紧盯着她。
"还请陛下准我取随行药箱......"
她话音未落,二皇子萧景翊忽然开口:"既然温小姐号称医术高明,不如当场解来?"
这话看似简单,实则暗藏试探。众人目光齐聚于她一身,大殿中的气氛顿时凝重。
温子兮神色如常,伸手抽出发间玉簪,在她腕间一处穴位轻点。皇后呻吟一声,竟悠悠转醒。
众人目瞪口呆。她欠身道:"这是一点急手功夫,暂缓毒性。若要彻底解毒,还需配药。"
皇帝大手一挥:"来人,带温小姐取药!"
温子兮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转身离去。裙摆划过殿柱,留下一道暗香。二皇子凝视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