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檀

“倒也不必这么说……”清竹指尖轻抚过竹简，嘴角悄然上扬，“那群蚂蚱里头，好歹也藏着只有趣的雀儿。”

“小姐这话……莫非是？”碧桃歪着脑袋，眼睛微微睁大。

“沈清阑那边啊，最近得了件稀罕物。”清竹垂下眼眸，低笑出声，“照阿檀的说法，倒也算得上一号人物。”

碧桃低头沉思片刻，脑中渐渐有了轮廓。“恕奴婢斗胆，按小姐的意思……该不会是前些天落水的那个婢子吧？”

清竹唇角微勾，看向碧桃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你倒是机灵。”

碧桃愣了一下，耳朵尖悄悄泛起红晕。“谢小姐夸奖……贱婢愚钝，哪儿比得上小姐万分之一！”

清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碧桃的发顶，声音柔和：“傻丫头，你是我的人，将来是要跟我一同享福的。把自己抬高些，把别人放低些，这才是你的本事。”

碧桃身子微微一僵，旋即调整姿态，恭敬开口：“是，小姐。”

清竹笑了笑，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似是鼓励。“眼下我有些事要处理，你先退下吧。”

“小姐？”碧桃犹豫着唤了一声。

“退下吧。”清竹语气淡然。

碧桃咬了咬嘴唇，低声应道：“是……”身影缓缓退出竹苑，隐没在门外。

“沈清雅。”清竹视线一冷，声音陡然凌厉，“见了姐姐，不出来行礼，可是打算躲一辈子？”

竹林旁，一道纤细的身影猛地颤了一下，随后故作镇定地走了出来。“你倒真会算计，连阿娘都被你蒙在鼓里。”少女扬起下巴，语气里满是骄纵与不甘。

“我要是不做点什么，你和你娘怕是连侯府庶女和姨娘的身份都保不住。”清竹面无表情，话语间透着一丝嘲讽。

“沈清竹！”沈清雅咬紧下唇，手指攥紧衣摆，“你以为被那个女人抱养是什么好事吗！到头来你不过是个庶女而已！别忘了，那个位置根本不是你的！”

“沈清雅！”清竹怒喝，“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呵……不敢承认？你从小就这样！鸠占鹊巢，还装什么清高！天天对那个死女人献媚，装什么乖女儿！那我们的娘呢！你有没有为娘想过！有没有替我考虑过！”沈清雅情绪激动，眼泪止不住地滑落，“你心里根本没有娘，也没有我！”

“啪——”清脆的巴掌声划破空气。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沈清雅！”清竹微微甩了甩手，青丝随风飘动，“有些话，别逼我说得太明白！”

“你……你竟然打我？”沈清雅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滚落，转身飞奔而去。

“何檀，戏看够了吗？”清竹抬头望向房顶，嗓音清冷，“给我下来！”

“看够了看够了~”少年清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轻轻跃下。他生得英气十足，肤色白皙，狐狸眼微微上挑，鼻梁高挺，更添几分浪荡公子的韵味。

“你还真够狠的，连漂亮姑娘都不放过。”何檀双手插兜，笑嘻嘻地调侃。

“我动不动手，无关男女，只看我想不想。”清竹斜睨他一眼，语气冷淡，“有问题？”

何檀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好好，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您可是未来的侯爷，谁敢说您半分不好，我何檀第一个不答应！”

“不过……”她眨眨眼，朝沈清雅离开的方向指了指，“有些事，还是得让清雅知道，不然对她太不公平。”

“她不需要知道。”清竹打断他，“她永远不必操心这些。”

何檀叹了口气，“清竹，你还是老样子。”

“打小认识你时就是这副德性，对什么事都冷漠疏离，固执得像头牛，怎么拽都拽不回来。”何檀摇摇头，目光忽然变得深邃，“后来，你遇见钟……”

“够了！”清竹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如刀，“阿檀，别再提她！”

“你知道的，我想改变这个朝代，不光是为了她！”

……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