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狂热、急切的情绪淹没理智。
学生们纷纷拿出手机，聚在一起面红耳赤地讨论如何联系家长、整合资源、组织起来向“上面”施压。
艾韮端着那杯早已失去温度，中央的奶泡已经开始从外内卷向中心塌陷的卡布奇诺，看着眼前打了鸡血般狂热躁动的一幕，心里却是一片冰冷。
海上方舟？听起来宏伟诱人。
但……把所有人的命，都寄托在一艘漂浮在海上、目标巨大醒目的“移动城市”上？
这真的明智吗？
一旦遭遇超级风暴，或来自深海未知生物的袭击，甚至内部能源系统出点小故障……岂不是连挣扎机会都没有，直接变成漂浮的铁棺材？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身边置身事外的秦柊叶。
秦柊叶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侧头，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轻蔑与嘲讽的极低语调说道：
“一群被虚假希望冲昏头脑的蠢货。居然真会把命赌在一艘随时可能被风暴掀翻、或者被海里什么恶心东西捅穿的——华而不实的铁皮玩具上？”
“那更安全的是……”
“地下也许会好一些。”
艾韮微微蹙眉。
秦柊叶说得对。
她立刻想起自己这几天利用父亲权限和灰色手段，从那些“高度机密”文件碎片和加密通讯记录里拼凑出的那个隐秘、庞大、也更现实的应急计划——
代号“地核”的超级工程！
她凑得更近，嘴唇几乎贴着秦柊叶的耳朵，用急促气声飞快问道：
“叶子，你说的没错，我最近查到一些东西……我爸那边——虽然他瞒得很紧，但我还是找到线索——
国家好像真的有一个代号叫‘地核’的绝密计划——在琥珀王城地下非常非常深的地方，好像是……地下1500米？用特殊的天然岩层和超级合金造的！据说能抗核武器直击和最高级地震！里面空间巨大，能容纳十万人，能源物资储备足够支撑好几年！那才是……那才是真正的末日堡垒吧？！”
艾韮一口气将打探到的、让她自己都震撼的关键信息全告诉秦柊叶。
可是，秦柊叶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
“向下扎根，依托厚重地层提供防护，集中资源确保核心人口生存……这思路是对的。
地下深层战略工事，在应对大多数已知末日灾难模型中，理论生存概率确实远高于海面漂浮目标。
你拿到的数据……听起来可靠，逻辑也符合一个负责任大国的终极底牌策略。
可问题是……如果类似我们之前那个世界，也许十万人的容纳尺度就是灭亡的初始。”
“这——”
“就没有人身上携带丧尸病毒么？”
“……”
艾韮也是经历过丧尸末世的。
“甚至到了最后的时候。”
秦柊叶淡淡地说道。
艾韮喃喃：
“空气传播么……”
“更不用说根据常理推断，‘地核’这种级别的终极避难所，准入筛选只会比‘诺亚方舟’更严格无数倍。”
“嗯……让我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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