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樱花压弯医务室窗棂时,张泽禹把全市物理竞赛金奖牌挂在我的输液架上。金属奖牌在阳光下晃动,折射出七彩光斑落在他睫毛上。
张泽禹颁奖时我在想薛定谔的猫。
张泽禹当我们不观测时,你是不是也存在于健康与病危的叠加态?
他摆弄着心电图导联线,银质奖牌轻轻碰响生理盐水瓶。
张泽禹陈简,我们私奔吧!
我笑着咳嗽,血丝在纸巾上绽成樱花。他突然攥紧我冰凉的手指,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
那天深夜他抱着我翻过学校围墙。春夜的海风裹着咸涩水汽,他校服外套里藏着偷来的天文馆钥匙。投影仪启动的瞬间,亿万星辰在我们头顶轰然炸裂。
张泽禹这是250万年前的仙女座星光。
张泽禹当我们看见它时,这些恒星可能早已死亡。
他声音混在星体运转的嗡鸣中。
张泽禹可是陈简,我对你喜欢正在以光速向你奔来,就算…
我靠在他震颤的胸膛数心跳,他的泪水落在我后颈。
警报声划破寂静。手电筒光束刺穿星云,教导主任的怒吼声中,张泽禹把我裹进校服外套。我听见他肋骨撞击地面的闷响,尝到他唇角的铁锈味,监护手环在拉扯中断裂,像陨落的卫星坠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