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着,说出那些我埋在心底,曾经无法开口的爱意,这爱意现在成了我推开他最重要的利器。
宋忆止“可能是我困了吧,莫无忧,我曾经想过跟你有个未来。”
宋忆止“说直白的,很久以前,第一次见你我觉得我喜欢你,你那时候在画画,画梧桐树,画校园,后来,我借着朋友的名义爱你,爱了快一年,哦对,那天在花店,你问我是不是有对象了,其实花是买给你的,但我发现你好像更喜欢颜料。”
宋忆止“后来,我关进戒同所的第一天,你又出现在我的梦里,向我走来,讲真的,大学那段时间的暗恋真的挺浪漫的,我以为我可以和你共赏金黄秋叶,共度暮雪白头,共听细雨打叶,我错了,我切切实实错了。”
我感觉自己哽了哽,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但好像是释然了,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真的轻松很多。
宋忆止“我没跟你讲过我家里的事,因为我总怕你同情我,就像那天买花的时候,你同情的眼神,我姥说,哭湿枕头会梦见大海,于是我在戒同所的每个夜里都陪你在海边散步,我回不了过去,改不了现实,却偏偏有一颗念旧的心,总爱回忆和你在一块的日子。”
宋忆止“你带我打游戏的那次,我并不是第一次打游戏,在你带我之前,我练了好久的辅助,打得眼睛疼,而且我本就不爱玩游戏的。”
宋忆止“那么现在,我恨死你了,莫无忧,我真的希望你去死,千刀万剐,用最残酷的刑罚,杀了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宋忆止“有句话说得好,迟来的爱比野草都贱,你呢?需不需要我帮你戒掉这个精神病啊,喜欢男人的莫无忧。”
我走回房间,猛的甩上门,因为下一秒,我的眼泪彻底决堤向外,我听见走廊安静的可怕,我这次罚你,罚你再也见不到我。
莫无忧安分了一周,然后我抓紧时间搬家了,我搬到了警局附近,我又见到了祁芷,她跟我说,她需要给小野找个爸爸。
我们在开春结婚了,我从箱子里翻出迎春花钢笔,它还是锃光瓦亮的,一点没有落灰。
我和祁芷领了证,没有什么形式化的婚礼,没有求婚,没有戒指,更没有同房,小野拉着我的衣角喊爸爸,我好像真的把自己活成了张卿野。
莫无忧在四月来找我,我跟他说我结婚了,把结婚证放在他面前,他突然就晕了,我打120带走他,然后我就坐车回了家。
祁芷听说这件事,她带着小野回了娘家,我也没有去找她,因为我们约法三章,婚后互不干预,各活各的。
我抓不住世间的美好,所以只能装作万事顺遂的模样,活的开心,活的快乐。
那天执行任务,缉毒警人手不够,我就跟着队里,去到那个新兴的贩毒窝点,破门而入,看见了吸d的莫无忧,他早就不成人样了。
看见我的一瞬间,他眼里迸射出一瞬的光,然后就熄灭了,他笑了笑,举起枪指向其他人,一步步走向我
莫无忧“来吧,杀了我,帮我赎罪”
宋忆止“莫无忧你疯了?!”
莫无忧“没疯,只是不想活了,死在爱人的手底下挺好的,其他人不准向前,我想跟宋警官单独说几句话。”
莫无忧“知道为什么缉毒警人手不够吗?我想办法在他们家里弄出点动静,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补位,不过没有伤害他们家里人的一分一毫。”
莫无忧“我这辈子浑浑噩噩,那今天我就来做个有意义的事情。”
莫无忧抓起我的手,握住我攥着枪的手,指向他的太阳穴,他笑了,摸了摸我的疤。
莫无忧“疼吗?很疼吧,我早注意到了,在咖啡店,不敢说,怕你又以为我同情你,扣动扳机,我送你个功劳,你升职加薪,平平稳稳过一辈子吧。”
他把我的手指向内按,伴着一声枪响,我曾经的光明,洒了我一身的血液,我哭着喊他的名字,警官把我们拉开。
人生本就是一场马不停蹄的相遇和告别,我知道,有花开就一定有花落,但是我真的好疼,心口疼得厉害。
我被关进精神病院了,故事到这,也就结束了,这是我强撑着一点意识的最后记录。
……
宋忆止在精神病院的床上,一遍遍描绘窗外的梧桐树,一遍遍喊莫无忧,莫无忧,莫无忧带过的那条围巾又回到了宋忆止的脖子上,那本就是他的围巾。
岁月不声不响却让人慌慌张张,他在青春里爱上他,他在钟声里推远他,他在迷茫中失望,他在清醒中后悔,他们逃亡中撕扯彼此,在这漂浮的生命里,他们早早结束相互深爱的半生。
宋忆止疯了以后的第二年的新年,他带着白围巾坐在窗前,一下下用迎春花钢笔描绘窗户上的笑脸,一遍遍谈弹屋里并不存在的吉他。
祁芷带着小野来看过他,十二点前最后十分钟,小野睡着了,祁芷听见钟声敲响,看见宋忆止从床上跳起来,大喊着
宋忆止“莫无忧,新年快乐,好久不见”
祁芷也小声说
祁芷“张卿野,新年快乐,政府昨天刚刚发布的条例,同性恋合法了,你的任务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