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听着沈翊这个请求，古怪的瞧了她一眼，但碍于他的身份，还是照做了
他找人将这副展品搬到了休息室，按沈翊的要求，将它放倒在地上，沈翊从包中掏出手套戴上，打开了柜门，手探向了展品的手
他凑近端详，发现她们的十指指尖都出现了紫色的淤积，他抬头，望向随之而来的几位嘉宾：“几位当中的女士，你们谁手上有卸妆油？”
其中一位中年女人听闻，立马从包中取出一瓶卸妆水：“卸妆水行吗？”沈翊接过：“也可以，多谢了”
大家看着他从包中抽出张卫生纸，沾满了卸妆水后，去擦拭模型的手。
展开纸巾时，却不见任何脏东西。他又去擦了擦模型的嘴，将口红卸了下来，露出了惨白的嘴唇
沈翊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起身拨通了何溶月的电话：“现在有时间吗？我这边好像有点情况，你能不能带上工具来一趟？”何溶月听后毫不犹豫应下了
大家纷纷疑惑沈翊的行为：“沈老师您发现什么了？”“您叫人过来要做什么啊？”
沈翊转身，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们，最后他道：“如果大家不害怕的话，那就等等我同事吧”
他将卸妆水递还给了那女人
八卦是人类的本性，听沈翊这么神秘的一讲，原本没兴趣的也来了兴趣，无一不留在原地等待
蒋峰带着何溶月到达了现场后，何溶月熟练的对展柜中的人进行了简单的检查，最终起身摘掉口罩：“我认为可以通知城队过来了，这两个根本就不是人体模型，这是真人。”
在场除了沈翊他们三个，其余所有人全部向后退去，发出尖叫。那位中年女人悄无声息捏出了自己的卸妆水，扔掉了
蒋峰通知杜城过来后，让主任封锁了整个场馆，不让任何人出去，毕竟说不准凶手就还在现场端详他的作品
现场氛围因为封锁十分混乱，杜城分派人下去挨个排查信息，主任在一旁慌的头发都快薅掉了：“我就说不该办这个展，现在好了，果真出事了吧！”
说着，甚至还想扇自己巴掌，被蒋峰拦下了：“这并不是艺术本身的错误，想要犯罪的人，会在任何地方，用任何方式出手”
主任摆摆手，找到一块地方一屁股坐下，唉声叹气
杜城挪到沈翊身边：“忙得连警察身份都忘了，这下好了，看个展也出警了！”沈翊也没有料到今天会出这一档事，苦笑一声：“看来命运一直在把我往正道上拉呀……”
杜城哼了一声：“还好拉回来了，我可不想以后你画出来的嫌疑人的脸是你自己”
因为出了这种事，今天的展览也取消了，排查完现场人员后，让参展人员都散了，并告诫不得传播今天的事。
蒋峰找到本次展览的负责人，询问他这些产品的来源
“大多数，都是在校学生进行参加创作的，还有一些，就像这些，”他带着蒋峰走到场中央，“在场馆中心的这一圈都是市内艺术家们带来的，供学生们学习参考的，我们都有登记在册，但今天有问题的这一个展品原本的位置其实采访的并不应该是它，但我们联系了作者，他说展品是运过来了的，我们查了监控，但没找到，刚好有辆车把这一副展品送过来了，就先顶上了”
蒋峰听到有辆莫名其妙的车来过后，立马让李晗去查车辆信息
展馆前的摄像头刚好能够拍下那辆车的全貌，根据车牌，他们立马找到了司机本人，但问明了情况之后，那司机说他只是接了个电话，就去郊区找到了这个展柜，按要求送了过来
李晗找他要来了那个电话，打通后，对面的人却道他手机上午丢了一段时间，刚找回来，并没有给人打过电话。
蒋峰把这人的声音录了下来，放给司机听，司机也否认了这个声音
“凶手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啊，”沈翊在一旁眉头紧锁，“他做的一切都特别完美，他在那么光滑的玻璃展柜上都没有留下任何的生物信息，心思太过缜密了”
蒋峰愁地在头上乱搓：“这下好了，线索全断了！”李晗拍拍他的后背：“没有不透风的墙，再难的案子，我们不都破了？”
“那雷队的案子……”蒋峰话未说完，突然意识到雷队一案最关键的人证就在身边，立马收回了话。沈翊也确实露出了些许内疚的脸色，微微把视线移开
蒋峰想过去解释，但感觉越抹越黑，只得作罢
他们将尸体带了回去，进行进一步检查
沈翊在集体办公室内摆弄着那个小音箱，一声声“你要成为一个完美的人”让他陷入了深度思考
这是谁对谁说的。为什么这么说？这与这副人体展品又有什么联系？
杜城递过来一杯茶，打断了他的思绪：“终于又从学校回到局里来了吧，沈大教授？”
沈翊自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调侃：“酸个什么劲？你以为我不来局里就很清闲吗？”
他抿了一口杜城给的茅台拿铁，立刻被味道冲的直皱眉：“你从哪找的这种东西？”
杜城诧异：“你不喜欢喝吗？我让店员推荐的，他说艺术家都喜欢喝点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喜欢就倒了，我听这名字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沈翊将液体倒进了外面的花坛，回来后扔掉了纸杯
杜城此时坐着，比沈翊矮了一大截，沈翊低头凝视他几秒：“我求你把我当个人。”
一句话，让杜城的大脑死机了片刻：“我没有把你当人吗？我能给猪带喝的呀？”沈翊见如此像对牛弹琴，摇了下头，收起小音响，回了自己画室
“诶！少放那音频呗！怪瘆人的！”
杜城在他进去的前一秒喊到，得到的回应却只有沈翊关上门“碰”的一声
杜城看着脚边垃圾桶里还留着一丝残渣的纸杯，四周看看，确认没有人后迅速捡起来沾了一滴，咂巴了一口……
“艹！真不是给人喝的东西！”
“城队！”蒋峰从外面闯了进来，杜城立刻又将纸杯甩进了垃圾桶，“江应时代广场也发现了类似的死者！”
准确来说，这个展柜是被摆在了广场的地下停车场，此时这里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杜城他们挤了进去，发现这个柜子里只有一具尸体，身后是巨大的天使翅膀，头上还被凶手戴了个光环，只是她不再是裸体，而是给她换上了一件白色长袍，好似真的在cos一个天使，并且死者的面部被凶手用薄纱蒙住了，只能模糊地看到女子娇好的容颜
根据监控显示，送她来的是一辆私家车，但在询问过后，发现得到的信息与体育场内运送展品的司机的交代如出一辙
这句尸体指尖并未形成明显的尸斑，说明距离死亡时间并不遥远。一股危机感涌上了杜城的心头
“传达下去，让派出所那边的弟兄们加大对周边的巡查，每次巡逻的小队再加一个队伍的人数，一定要看仔细了，凶手可能还会下手”
这具“天使”被带回了局里，大家听完这具女尸的脸被遮住后，立马开始了推断
蒋峰率先发言：“一般将死者的面部进行遮挡，那么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因为他害怕看见对方的脸，产生愧疚感。”
李晗捏着下巴思索片刻：“可是如果是熟人作案的话，为什么不先从她开始？这样不是更方便吗？”
蒋峰：“可能……她刚好看到了凶手杀人的过程，所以被……灭口了？”
沉寂了许久的沈翊终于开口：“就目前的线索而言，凶手应该有着很严重的心理问题，而且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讲……他/她就是个变态，此时他所有的杀人动机，都不排除临时起意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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