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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嫡女碧瑶

这天深夜,凤辰彦与妻子元青嬛刚在房内熄灯歇息,窗外蝉鸣渐歇,月色如纱。忽闻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副将林峰的嗓音裹挟着焦灼穿透门扉:“将军!镇国将军府的老将军快不行了,请您速回!”话音未落,凤辰彦已翻身而起,元青嬛亦迅速披衣,二人相视一眼,眸中掠过惊惶与沉重,匆忙踏出院门。马蹄声在青石路上碾出疾促的节奏,夜风卷起二人的衣袍,仿佛裹挟着将军府数十年的风霜与悲意。

抵达将军府时,廊下灯笼摇曳如泣,仆从们惶惶穿梭,低语声夹杂着啜泣。凤辰彦与元青嬛疾步穿过回廊,最终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青雅唐。此处是凤世安素日静思之处,门楣上悬着“忠义传家”的匾额,此刻却浸在一片昏沉的烛光中。推门的刹那,浓重的药味与陈旧的檀香交织扑面,凤辰彦的心骤然一沉。

“父亲,父亲”

凤辰彦看着自己的父亲躺在床榻快要不行的样子,他的心如刀割般在狠狠地疼痛着 纵然他一直怨恨父亲为了两位侧室苏氏和黎氏负了他的母亲 让他的母亲痛苦伤心一辈子,即便他对父亲再怨再恨,可是父亲还是他的父亲

“父亲,父亲”

元青嬛跟着夫君凤辰彦一起轻轻叫着公爹

“父亲,父亲”

床榻上的凤世安须发如雪,面色灰败,胸口起伏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烛火。见儿子与儿媳踏入,他浑浊的瞳孔勉强聚起一丝清明,枯槁的手颤颤抬起,指向角落——这时凤世安的脑海浮现起 二十多年前蔺若澜静立在那里,她头发高盘梳得整整齐齐,她的眼神明亮充满温柔,脸上带着他曾经眷恋的。她身着素色襦裙,衣襟上绣着褪色的战甲纹样,那是当年随夫出征的印记。

“辰彦……”凤世安的声音如残絮飘散,“为父……一生征战,功名加身,却终究负了你的母亲蔺若澜。”他剧烈咳嗽,喉间涌上一口血沫,蔺若澜忽地疾步上前,颤抖着递上帕子擦拭,指尖触到他脸颊时,似有电流窜过,动作轻柔如旧日侍奉丈夫的贤妻,眼底却深埋着半生的酸楚。

“她随我南征北战,为我忍下多少委屈……我后期沉溺权谋,冷落她,甚至为稳固军权,另纳侧室。”凤世安的声音忽而哽咽,攥住蔺若澜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可她从未怨我,辰彦, 如今为父要走了,你和青嬛一定好好侍奉你们的母亲,是我,是我 是我这一辈子辜负了若澜 让你母亲痛苦伤心了一辈子, 记住你们莫再让她孤苦终老……这是为父对你们夫妇二人最后的托付。”

凤辰彦眼眶泛红,重重叩首:“父亲您就放心爸,孩儿定不负父亲所托。”元青嬛亦跪在一旁,轻声道:“父亲您就放心吧,我与辰彦好好孝顺母亲她老人家,护母亲周全定会让吗去颐养天年的。”

凤世安长叹一声,闭目而逝,凤辰彦和元青嬛跪在凤世安的榻前 他们夫妇二人一起刚刚过世的父亲磕头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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